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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三步……离那扇沉重的、雕花的、象征着林家体面与禁锢的大门越来越近。

身后是炸开的锅。

沈清歌晕厥倒地的闷响,林国栋气急败坏的嘶吼,林薇薇崩溃尖锐的哭叫,周家人冰冷压抑的质问,宾客们压抑不住的惊呼与窃语……所有声音搅拌在一起,形成一团巨大的、令人作呕的声浪,却被我决绝地甩在背后。

灯光刺眼,将我的影子在身前拉得很长,扭曲变形,像个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鬼魅。

门口侍应生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又惊恐地望向里面乱成一团的宴会厅,似乎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我目不斜视,伸手,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和城市特有的尘埃气味,猛地灌了进来,吹拂起我额前汗湿的碎发,冰冷地扑在滚烫的脸颊上。

自由的味道。

混杂着残酷和硝烟的自由。

我没有停顿,径直走入这片凉夜之中。

身后奢华的光流、虚假的暖意、令人窒息的名利场,被彻底关在了门内。

别墅外的车道两旁停满了豪车,像沉默的兽群。

更远处,城市的霓虹在夜色里无声闪烁,勾勒出冰冷而遥远的轮廓。

我沿着车道边缘的阴影快步走着,礼裙单薄,冷风钻进布料,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但胸腔里却烧着一把火,灼热,滚烫,几乎要将我吞噬。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奔跑起来。

高跟鞋崴了一下,我干脆踢掉它们,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路面上,刺痛感从脚底窜上,反而让混沌的大脑更加清醒。

跑到主干道边,一辆出租车恰好亮着“空车”灯滑行过来。

我猛地伸手拦下,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去哪?”

司机被我这副赤着脚、穿着礼服、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的样子惊了一下,迟疑地问道。

我报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地址——靠近郊区的一个老旧图书馆附近,那里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自助寄存柜。

我仅有的、不属于林家的一点微薄积蓄和最重要的东西,都存在那里。

车子发动,汇入车流。

窗外的光影飞速流转,明明灭灭地照亮车厢,也照亮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我没有哭,也没有笑。

巨大的情绪像海啸过后退潮的沙滩,只剩下冰冷的、一片狼藉的平静,和一种"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7641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