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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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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70) "一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陈默猛地睁开眼。
白色天花板,挂着输液瓶的铁架,窗外是1998年的梧桐——树干比记忆里细了一半,叶子绿得发亮,在六月的风里簌簌作响。
他动了动手指,输液针头刺在手背的痛感清晰得不像话。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掉漆的搪瓷缸,底下压着张纸条,是护士的字迹:302床陈默,阑尾炎术后第二天,家属未联系上。
家属。
陈默的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记得自己不是在医院,是在城郊的老房子里,守着林晚的遗像喝了半瓶农药。
她走的第三年,胃癌晚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最后弥留时拉着他的手说:“陈默,要是有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他当时哭得像个傻子,说不出话,只知道点头。
可真到了她走后,才发现活着比死更难。
房贷没还完,她的病历本堆了半箱,衣柜里还挂着她没来得及穿的羊绒衫,他怎么也过不去那个坎。
没想到一睁眼,竟然回到了24岁。
这一年,他刚大学毕业,在设计院实习,住单位宿舍。
林晚是同系的师妹,比他小两届,还在念大三。
他们是在系里的迎新晚会上认识的,他弹吉他,她唱《后来》,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
也是这一年夏天,他急性阑尾炎住院,林晚每天下课就往医院跑,给他带食堂的小米粥,用保温桶装着,怕凉了揣在怀里。
就是那次住院,他跟她表了白,在病房外的梧桐树下,她红着脸点头,发梢还沾着阳光的温度。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正盼着她来,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可现在,陈默盯着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水,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他想起林晚最后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化疗掉光了头发,笑起来嘴角会扯动皱纹里的药渍。
她总说:“陈默,我不后悔跟你结婚,就是觉得累。”
累。
这个词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是啊,她太累了。
刚结婚时他们挤在15平米的出租屋,冬天没有暖气,她冻得手脚生冻疮,却笑着说比宿舍暖和;他创业失败欠了债,她瞒着家里偷偷去做兼职,晚上回来还要给他煮面条;后来日子好点了,他应酬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就对她发脾气,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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