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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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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08) "滑腻、不断扩大的濡湿。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褪色。
刺眼的警灯红光,顾衍城那张在雨幕和血光映衬下依旧冰冷如雕像的脸,冲进来的警察模糊的身影,他们焦急呼喊的口型……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地远离,被一片急速蔓延开来的、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
在意识彻底沉入那片冰冷虚无的深渊之前,最后一点模糊的光线,艰难地捕捉到了一个画面:顾衍城,他手中那把线条流畅、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手枪,枪口似乎还萦绕着一缕极淡的青烟。
他看也没看地上那具尚在抽搐的尸体,更没有丝毫看向我的意思。
只是极其随意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完成任务般的轻松,手腕一翻,将枪口朝下,动作流畅而冷漠。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像是他心腹的男人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姿态恭敬地微微躬身。
顾衍城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动。
我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但那双冰冷薄唇无声开合的形状,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烙印在我濒死的意识里:“处理干净。”
…………不知在无边的黑暗中漂浮了多久。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底部,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无形的重压狠狠摁回去。
耳边有模糊的、持续不断的“嘀…嘀…嘀…”声,规律而单调,像是生命流逝的倒计时,又像是某种维系着脆弱的平衡的提示音。
偶尔,会有更模糊的脚步声,低语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听不真切。
痛。
尖锐的、持续的痛,顽固地钉在脖颈右侧。
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牵扯着那处神经,带来一阵清晰的抽搐。
这痛感,像是一根坚韧的丝线,最终,一点点地将我从那无边的黑暗深渊里,艰难地拽了回来。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尝试掀开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睫毛颤抖着,终于,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了沉重的黑暗。
视野里先是一片朦胧的、带着光晕的白色。
渐渐地,模糊的色块开始凝聚、清晰。
雪白的天花板。
柔和的光线从造型简洁的顶灯中洒下。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洁净的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不是医院常见的刺鼻味道。
我……没死?
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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