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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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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1823) "眼线传来消息,裴衍之回府后便闭门不出,听闻……呕血数升,病势沉重。”
永宸,或者说,沈未央,缓缓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冷澈,没有丝毫波澜。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颈侧那一粒极淡的小痣。
冰凉的指尖触及温热的皮肤。
十年了。
那杯毒酒灼穿肺腑的痛楚,被活埋进棺材时窒息绝望的恐惧,从坟墓里挣扎爬出、指甲剥落、浑身沾满泥土和血污的惨状,在乱葬岗与野狗争食、像蛆虫一样苟活的屈辱……一幕幕,早已刻入骨髓,融进血液。
侥幸被途经的敌国暗探所救,改头换面,挣扎求生,一步步爬上权力的高峰……支撑她的,从不是复仇的烈焰,而是比恨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地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
复仇?
那太便宜他了。
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杀了他,而是碾碎他赖以生存的信仰,让他自己否定自己,让他活在永恒的恐惧和荒谬里。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然后,轻轻抽掉那块最关键的砖,看他楼塌了,看他在废墟里疯狂地挖掘,却只挖出一把把虚无的灰尘。
呕血数升?
病势沉重?
沈未央唇角极淡地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这才只是开始。
裴衍之,你亲手砌起的华美坟茔,就留着你自个儿,慢慢住吧。
她放下手,重新闭上眼。
“加速。
回国。”
车窗外,天高地阔,长风万里。
故国京城巍峨的轮廓,终于被彻底抛在身后,消失在尘埃与地平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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