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425316" ["articleid"]=> string(7) "589108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8章" ["content"]=> string(2695) "在一次押送粮草途中“意外”坠马,断了一条腿,仕途尽毁。

据说他坠马前,似乎看到了什么骇人的幻影,惊惧大叫着我的名字。

三哥楚骁最是激烈,他试图强闯我的宅院,被玄夜一招击退。

他红着眼睛在外嘶吼:“朝颜!

你杀了我吧!

给我个痛快!”

我在院内修剪花枝,手指都未曾抖一下。

后来,他主动请缨去了最苦寒的边关,再无音讯。

至于沈诀。

他疯得最彻底。

侯府与国公府的联姻自然作废。

他整日抱着我那旧嫁衣,或是那个布老虎,在京城四处游荡,见到身形与我略似的女子便冲上去辨认,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癫狂呓语。

有时他会醉倒在我的宅院外,哭着说“对不起”,说着“火好大”,说着“回来”。

玄夜通常会面无表情地提一桶冷水浇醒他,命人拖走。

有一次,沈诀挣扎着抓住玄夜的衣摆,嘶问为什么她能信你。

玄夜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因我从未疑她,负她,伤她。”

沈诀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他们每一个人,都活在了自己亲手打造的无间地狱里,日夜被悔恨啃噬。

柳云裳?

她没死成。

伤好后,被玄夜派人秘密提走,打断了腿,毒哑了嗓子,用玄铁链锁着,扔进了听雨楼最阴暗的米仓,日日舂米。

粗糙的木杵磨烂她娇嫩的手心,血水和米糠混在一起。

她时常会惊恐地望向门口,生怕出现的是我。

但我从未再去。

又一年春,听雨楼后院的海棠开得正好,如烟似霞。

我倚在窗边看书,玄夜无声走近,将一碟新制的海棠糕放在我手边。

“城外庄子的新米送来了,很干净。”

他说。

阳光给他冷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光。

我拈起一块糕,甜香软糯。

阳光暖融融地落在身上。

远处似乎又传来隐约的、疯癫的哭嚎声,被春风一吹,就散了。

我抬眼,对上玄夜沉静的目光。

他眼中映着小小的我,再无阴霾。

有些东西,在无声的守护和血火的淬炼里悄然改变,不再需要言明。

“玄夜,”我咬了一口糕,微微笑了,“今年的海棠,开得真好。”

他看着我唇角浅淡的笑意,冷峻的眉眼似乎也柔和了刹那,低低应了一声:“嗯。”

窗外,海棠纷扬落下,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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