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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瓷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焰与冷酷杀意的凤眸,心头微微一凛。

这位指挥使大人是真的动了杀心。

她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卑职领命。

醉仙楼是第一站,卑职即刻便去。”

“很好。”

燕迟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要将她穿透,“本官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不再停留,玄色的袍角在转身时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一身冰冷的煞气,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停尸房,沉重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阴冷的走廊尽头。

停尸房内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那股愈发浓烈的、甜腻与腥腐交织的死亡气息。

沈青瓷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套,又看了看瓷碗中那深紫色的毒物和油纸上微小的漆屑。

燕迟归最后那充满压迫和杀意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脸颊——昨夜在乱葬岗,被燕迟归用沾血的手指隔着白巾恶意抹过的位置。

那冰冷滑腻的触感和浓重的血腥气,仿佛还残留不去。

“蜜里藏针…南疆…脂粉…”她低声自语,清冷的眸子里,冰层之下,暗流汹涌。

父亲沈仞当年卷入的那场震惊朝野的“南疆贡毒案”,最终落得罢官流放、病逝途中的结局…这熟悉的剧毒名字,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刻意尘封的记忆闸门。

寒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长公主府的夜,静得诡异。

亭台楼阁的轮廓在惨淡月色下投下幢幢鬼影,连平日里争奇斗艳的名贵花木,此刻都敛了香气,沉默着,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那股若有似无、清冷高华的脂粉香气,却如同跗骨之蛆,在沈青瓷踏入这座府邸时便缠绕上来,与她袖中藏着的那点从周显衣袋里取出的粉末气息,丝丝缕缕地吻合。

她避开了巡夜的婆子,身形如一道无声的青烟,贴着回廊的阴影疾行。

目标明确——府邸深处,长公主独居的“清晏阁”。

越是靠近,那股脂粉香气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陈旧木器与药草混合的沉滞气息便愈发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一丝极淡、极淡的甜腥,如同被"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5847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