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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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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90) "我是冷宫才人,连最低等的宫女都能踩我一脚。
除夕夜,贵妃命我跪在殿外伺候她洗脚水。
她不知道,我怀里揣着半本足以让她全族覆灭的账簿。
那是老宫女咽气前塞给我的遗物。
我默默数着她泼在我脸上的洗酒:“九十七,九十八……”当数到第一百杯时,皇帝终于醉眼朦胧看向我。
“沈才人,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展开浸透酒液的账页,声音清晰如冰裂: “回陛下,是贵妃娘娘私贩军械的罪证。”
---腊月里头的风,像是淬了冰渣子的钝刀,一下下刮着掖庭宫低矮的院墙。
墙皮斑驳得厉害,露出底下灰败的砖石,像一张久病不愈、脱了皮屑的脸。
我缩在廊下,背抵着那堵透骨寒的墙,试图把自己蜷得更紧些。
可破旧的棉衣絮子早就板结僵硬,挡不住一丝寒气,风还是见缝插针地往里钻,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僵。
雪粒子细细密密地落着,积在院里那几株光秃秃的老槐枝桠上,也积在我乱糟糟、干枯得打结的鬓发上,冷得刺骨。
掖庭宫,宫里人叫它“冷宫”,是犯了错的嫔妃和年老无用的宫人最后的去处。
在这里,连时间都是凝固的,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绝望的死气。
“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从西边那间最破的厢房里传出来,在死寂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吸了口凉气,那寒气直冲肺管,激得我也差点咳出来。
硬生生忍住,撑着冻得麻木的膝盖站起来。
脚踩在薄薄的积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薄木门,一股更浓重的、混合着药味、霉味和某种腐败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里比外头更暗,也更冷。
窗户纸破了好几个大洞,冷风毫无阻碍地灌进来。
炕上,躺着个枯槁的人影,裹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薄被,正是宋嬷嬷。
她曾是先帝时某个不得宠妃子身边的老人,妃子没了,她也就被遗忘在这里,熬着油尽灯枯的日子。
“嬷嬷,”我走到炕边,声音放得极轻,喉咙干涩发紧,“喝点水吧?”
她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看清是我,枯瘦如柴的手微微动了动,嘴唇无声地翕张了几下。
我赶紧拿起炕头那个豁了口的粗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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