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333354" ["articleid"]=> string(7) "587375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2章" ["content"]=> string(2680) "。

珠子冰凉圆润,触手生温。

她指尖摩挲着,目光落在案头那份早已蒙尘的太子玉牒上。

户部度支司主事,掌天下钱粮清账。

一个念头曾如毒藤缠绕:入那朱门,执那玉尺,将天下仓廪的“玄蛟”、“黑鹮”一一清算,以算珠为刃,剖开所有吃人的黑暗。

炉中炭火“啪”地爆出一点火星。

她闭上眼。

苏珩最后扎入火海的身影,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再次灼痛眼帘。

他烧了账本,烧了自己,烧断了那条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复仇链。

父亲遗书“勿复”二字,苏珩焚身时的烈焰,都在无声地诘问:清算之后呢?

新的“玄蛟”就不会在粮仓的阴影里滋生吗?

算珠拨得尽贪欲人心吗?

那颗冰凉的墨玉珠在她掌心,渐渐被焐热。

她睁开眼,将珠子轻轻按在血帕残片那只孤雁的心口位置。

雁心染血,珠嵌其心。

炉火映着她沉静的侧脸,也映着那颗珠子上流转的、微弱却执拗的幽光。

她轻轻将血帕残片包裹住珠子,粗布重新裹紧,贴肉藏回心口的位置。

那里,沉甸甸的,是血与火的余烬,也是无法清算、却必须承载的过往。

开春,学堂外的野桃树抽了嫩芽。

姜砚带着稍大些的学童,在屋后荒坡上开出一小片薄田,教他们丈地、算种、计收成。

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香,孩子们的笑闹声在风里散开。

“先生!

算出来啦!

咱这三分地,若种粟,丰年能收一石八斗!

够我家吃俩月!”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举着沾满泥巴的算筹,兴奋地嚷道。

姜砚接过他歪歪扭扭写着算式的木板,目光扫过“一石八斗”几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心口粗布小包的轮廓。

戊仓粟一石八,曾是刻在龙首原仓墙上、指向转运使李牧(青蚨)的催命符。

如今,落在这三分薄田的算筹上,成了孩童眼中养活一家人的希望。

算珠未变,人心流转。

她抬眼望向远处父亲的坟茔,那颗嵌入碑中的墨玉珠在春阳下闪着温润的光。

“自在如风”四个小字清晰可见。

风过山岗,卷起新翻泥土的气息,也卷走心底最后一丝沉重的阴霾。

算珠拨动的是数,人心称量的是道。

道在脚下这三分薄田的粟米里,在孩童澄澈的眼眸中,不在那朱门玉牒的账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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