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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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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52) "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那双曾经总是盛满虚假热络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最深的怨毒和绝望，像淬了毒的冰锥，越过混乱的人群，死死地钉在了病床上抱着女儿的我身上。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没有发出声音，但那口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早知道。”
病房里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有惊骇，有探究，有同情，也有像陈明那样复杂的、带着恐惧的审视。
我迎着王秀娟那淬毒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被揭穿的惊慌，反而缓缓地，绽开一个极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的微笑。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我低下头，温柔地凝视着怀中依旧睡得香甜、对此间风暴一无所知的女儿。
我轻轻握起她粉嫩柔软的小拳头，像握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然后，对着门口那已然崩溃的王秀娟，对着那个曾经将我推入地狱的女人，对着这一屋子被真相震惊的看客，慢慢地、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嫂子，礼物这东西……终究是物归原主，才最吉利，不是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病房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物归原主。
王秀娟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只剩下彻底的灰败和死寂。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如同被砂纸磨过的“嗬嗬”声，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赵金花的哭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她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彻底瘫软的王秀娟，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是惊惧？
是悔恨？
还是对眼前这个她从未真正看清的儿媳感到的陌生寒意？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被旁边的保安眼疾手快地扶住，才没有再次瘫倒。
陈明的反应最为剧烈。
他像是被我的话狠狠抽了一鞭子，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又从煞白涨成一种羞愤的猪肝红。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被愚弄的暴怒，有事情脱离掌控的恐慌，有对王秀娟的怨恨，还有一丝……对我此刻这份平静的、令他感到陌生的力量的忌惮。
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咆哮，想质问，想挽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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