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321207" ["articleid"]=> string(7) "5871685" ["chaptername"]=> string(7) "第6章" ["content"]=> string(2604) "单人病房的墙壁白得刺眼,窗外是县城灰蒙蒙的天空,连一只飞鸟的影子都吝啬给予。

化疗泵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嘀嗒”声,冰冷的药液顺着透明的细管,源源不断地注入我的静脉,带来一阵阵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寒意。

这寒意从血管深处蔓延开,啃噬着骨头,冻结着血液。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钝痛和喉咙里铁锈般的腥甜。

床头柜上,堆着厚厚一沓检查报告,那些曲线图、百分比、触目惊心的箭头,像一张张无声的嘲讽。

主治医生王主任站在床边,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手里捏着最新的一份骨髓穿刺结果。

“陈老师,”他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克制,却掩不住那份沉重,“这次化疗……效果很不理想。

原始细胞比例……不降反升。”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落在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耐药性……出现了。”

这几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宣判,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痉挛了一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猛地侧过头,对着床边的污物桶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苦的胆汁,灼烧着食道。

王主任沉默地看着,递过一杯温水。

等我稍稍平复,他才继续,语气放得更缓,也更沉痛:“我们……可以考虑更换更强的二线方案,或者……尝试靶向药。

但是……”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无奈,“副作用会非常大,而且……费用极其昂贵。

更重要的是,从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和病情进展来看……成功的概率……非常渺茫。”

非常渺茫。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抽干了我最后一点支撑的力气。

我靠在冰冷的床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昂贵的费用?

家里早已债台高筑,父母愁白的头发和强颜欢笑的脸,是我每一次午夜梦回最深的刺痛。

巨大的痛苦?

每一次化疗都像在地狱里走一遭,呕吐、脱发、口腔溃烂、钻心的骨痛……身体早已被摧残得不成人形。

而渺茫的希望?

它像黑暗尽头一缕微弱得随时会熄灭的烛光,引诱着你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去追逐,最终却可能只是坠入更深的黑暗。

值得吗?

用父母晚年的安宁,用自"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3567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