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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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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96) "头边的粗布巾子拼命扑打。
火灭了,浓烟呛人。
俩人缩在床角,抖得像风里的落叶。
那渗人的嚎叫声还在响,贴着薄薄的窗纸游走,像有东西在窗外喘着粗气,凉丝丝的风带着荷花那股子甜腻又腥气的怪味,钻进屋里,冻得人骨头缝都疼。
“咱奶…咱奶说过…民国那会儿…跳坑的媳妇…后来…后来每到六月…就有这嚎声…”二姨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牙齿磕得“咯咯”直响,“咱爹说…那是水鬼…找不着替身…急…急了!”
那一宿,整个庄子都没人再合眼。
三姥爷家的狗,夹着尾巴怯生生地叫了半宿,全没了往日的凶悍;六姥爷家的鸡,不到三更天就惊得炸了窝,“喔喔”乱啼,引得全村的鸡都跟着发了疯。
直到东方蒙蒙透出点鱼肚白,鸡叫头遍,那催命的鬼嚎才总算歇了。
2 六月初五晌午:西瓜甜如蜜,阎王催命急六月初五,是六姥爷家老四小亮的周岁。
头年才刚办过六太姥爷的忌日(六太姥爷和六太姥姥是吃食堂那会儿活活饿死的,撇下几个娃,亏得亲戚拉扯才活下来。
同一年饿死的还有我太姥爷的两个兄弟,四太姥爷和八太姥爷)。
今儿办喜事,村里人都来道贺,院里堆着送来的玉米、麦子、红薯,还有几块压箱底的粗布。
六姥爷起了个大早,挑上一担沉甸甸的玉米,往十几里外的板桥街赶。
来回三个多钟头,汗珠子摔了八瓣,才卖了三毛五分钱。
他在镇上转悠了半天,狠狠心,跺跺脚,花了两分钱——这钱够买一斤盐吃上仨月——捧回来一个绿皮西瓜!
山里人家,一年到头也难得见着点瓜果。
日头快爬到头顶,六姥爷挑着空担子回来了。
蓝布褂子湿得能拧出水,紧紧贴在后背上,汗顺着脖子往下淌,砸在土路上溅起小坑。
萝筐用粗布口袋捂得严严实实,口袋上沾满了路上的黄泥巴。
赖渣儿(辛自赖,十二了)、自坤(九岁)、自侠(才五岁)早扒在院门框上望眼欲穿,瞅见他爹的影子,蹦着高儿喊:“爹!
爹!
买糖没?
给俺块糖甜甜嘴儿!”
六姥爷累得够呛,心里却美,故意慢悠悠放下担子,拍了拍口袋上的土,嗓门洪亮:“糖算个啥?
爹给你们弄回来好东西喽!”
说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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