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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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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16) ",还没通上那能照亮黑夜的玩意儿。
天一擦黑,除了各家窗缝里漏出的煤油灯那点子昏黄火苗,就剩下头顶那轮月亮。
六月初四那晚的月亮,分外邪性!
不是平常清冷冷的银白,是种渗人的惨白,像蒙了层死人的裹尸布,照在土坯墙上,连墙缝里塞的麦秸都映得发青发绿。
我妈那年二十四,还没嫁给我爸,跟二姨挤在西屋那张咯吱响的破木床上。
褥子是粗布的,一股子灶灰混着红薯干的味儿。
她刚迷糊着要睡过去,猛地,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嚎叫撕裂了死寂!
“嗷——咕噜噜——”不象山里的狼嚎——狼嚎悠长,能飘过山梁;也不是村里的狗叫——狗叫透着股狠劲。
这声音,像是喉咙被生生掐断的野兽,在水底下拼死挣扎发出的嘶吼,中间还夹着水泡破裂的“咕噜”声,一股子冰凉刺骨的水腥气,顺着窗棂的破缝就钻了进来,直往人脸上扑,冷得像冰碴子。
我妈“腾”地坐起来,头发根子都炸开了:“二妹!
你听!
啥声?!”
二姨揉着眼,话还没出口,第二声嚎叫紧跟着炸响!
比头一声更惨,更沉,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被活活撕扯开皮肉,声音裹着冰寒的水汽,直往人耳朵眼儿里钻,听得人牙帮子发酸,后脊梁骨“嗖嗖”冒凉气。
二姨吓得缩进床里角落,两手死死掐住我妈的胳膊,指甲都抠进了肉里:“别瞅!
别往外瞅!
咱奶说过,这大坑早年就‘拿’过人!
是水鬼找替身,听声儿就是勾魂的!”
我妈哪管这个,心突突跳着,还是扒着窗棂子,硬是往外瞧。
惨白的月光把大坑照得像一面巨大的、冰冷的镜子。
水面上,正飘着两个白影!
不是衣裳,倒像是浸透了水的粗布,湿漉漉、沉甸甸的。
一会儿拉长了,紧紧贴在黑黢黢的台阶边,一会儿又缩成一团,晃晃悠悠往坑心飘。
看不清手脚,只觉得那白影在挣,死命地挣,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里头撕扯、包裹,要把什么东西活活闷死在里面!
“哐当!”
她手里的煤油灯碰倒了,灯油“哗啦”泼在粗席上,火苗“腾”地窜起老高!
俩人的影子被火光猛地投在土墙上,疯狂地扭动、跳跃,像是要挣脱墙壁飞出去!
二姨吓得魂飞魄散,抓起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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