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飞从身后走过去，轻轻环住她的腰。
赵兰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
“都知道了？”林云飞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省军区的调令文件，比省政府的快。”赵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的声音清冷，却藏着一丝不易察iv的担忧。
“省发改委是陈家经营多年的地盘，里面的水，比京州深得多。”
“怕我淹死？”林云飞轻笑。
“我怕他们脏了你的衣服。”赵兰转过身，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林云飞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凝视着她，“正好，把战场扩大一点，省得他们总以为我们林家好欺负。”
他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问。
“老婆，你的刀，磨快了吗？”
赵兰的身体紧贴着他，原本带着忧虑的脸庞，此刻却浮现出一抹锐利。
“随时可以出鞘。”
她的回答，比世上最锋利的刀锋，还要冰冷，还要决绝。
次日清晨。
林云飞拎着那个不大的行李箱，准备前往省会赴任。
赵兰送他到门口。
“有事，随时打电话。”她替他拉了拉外套的下摆，言简意赅。
“放心，下班我就回来陪你。”林云飞捏了捏她的脸颊，一副去郊游的轻松模样。
他转身下楼，走到公寓楼下，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信箱。
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牛皮纸信封，静静地躺在里面。
不是邮寄的，是有人亲手塞进来的。
林云飞取出信封，撕开。
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省会城市一栋宏伟的政府大楼，楼顶的牌匾上写着——汉东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他将照片翻过来。
背面，是用猩红色的墨水，写着一行嚣张的字。
“新棋盘已布好，林副主任，欢迎入局。”
落款是一个签名。
——蜘蛛。
林云飞拿着照片，停在原地。
片刻之后，他把照片对折，再对折，塞进了口袋里。
脸上，是玩味的笑容。
有点意思。
汉东省发改委的大楼，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省会权力的中轴线上。
林云飞从一辆半旧的出租车上下来，单手拎着那个不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像是来参观的游客。
门口的警卫只是扫了他一眼，便不再关注。
大厅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办事员早已等候，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
“是林云飞副主任吧？我叫小李，办公室让我来接您。”
“有劳。”林云飞的回应很平淡。
小李引着他走向电梯，一路上目不斜视，却能感受到从各个办公室门缝里投来的视线，混杂着审视、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排斥。
“林阎王”的名声，比他的调令，更早抵达这座大楼。
他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不大不小，桌椅都是半旧的，一层薄薄的灰尘覆盖在桌面上，显然很久没人打理。
小李放下暖水瓶和茶叶，局促地搓着手。“林主任，您先休息一下，郑主任他们正在开会，说是一会儿请您过去。”
“嗯。”林云飞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门关上。
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京州是池塘，这里，才算是一片真正的海。
海里，有的是吃人的鲨鱼。
半小时后，小李敲响了门。
“林主任，郑主任请您去二号会议室。”
二号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长条会议桌旁坐着七八个人，见到林云飞进来，谈话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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