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国安的行动，雷厉风行，我们是佩服的。但办案子，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是不是太快了些？牵连过广，不好收场啊。”
赵兰抬起脸，清冷的轮廓仿佛冰雕。
“程序合法，证据确凿。”
她只说了八个字，便不再言语，却将所有的压力都顶了回去。
钱主任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指导工作”的，倒像是来接受三堂会审的。
与此同时，省纪委与国安的联合审讯室内，气氛同样凝固。
高明远靠在特制的椅子上，经过最初的崩溃，此刻反而恢复了几分镇定，甚至带着一丝有恃无恐的嚣张。
“别白费力气了。”他看着对面的审讯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什么都不会说。”
审讯员将一份份证据摆在他面前。
“高明远，人证物证俱在，资金流向清晰，你还想抵赖？”
高明远瞥了一眼那些文件，嗤笑一声。
“人证？那个女人收了钱，她的口供能信？物证？那些空壳公司，法人代表哪个是我？资金流向？绕了十几道手，你能证明第一笔钱是我打出去的？”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像一条毒蛇。
“你们抓得了我的人，但定不了我的罪！没有我的口供，你们手里的这些东西，在法庭上根本站不住脚！”
他重新靠回椅子上，脸上写满了“你们奈我何”的表情。
“等着吧，我的律师团队很快就到。还有京城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
高明远闭上眼睛，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
“到时候，谁审谁，还不一定呢。”
审讯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审讯室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林云飞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脸上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慵懒，仿佛只是路过顺便进来逛逛。
高明远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瞪着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年轻人。如果目光能杀人，林云飞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林云飞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桌前，将一个平板电脑丢了过去。
“给他看看。”
审讯员会意，将平板推到高明远面前，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经过特殊技术处理的音频，开始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流淌。
声音有些嘈杂，像是电话录音。
“光明峰那边死了人，手尾一定要处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线索……”
这个声音！
高明远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是他前段时间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私人会所，用一部绝对保密的卫星电话打出去的！
他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急促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条线路是经过加密的，怎么可能被录音！
音频还在继续。
“缺的资金，从山水集团二期项目走账，做的干净点，别让纪委那帮人抓到把柄……”
“京城陈老板那边你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会帮我们压下去……”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高明远的心脏上！
他听着自己那熟悉的声音，说着那些足以让他死一百次的话，最后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那些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布局，那些他引以为傲的层层保险，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不是我，这不是我……”
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双手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浑身发软，又重重地瘫坐回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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