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飞指尖一划，那条来自高明远的挑衅信息便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将手机随手扔回沙发上，动作随意，像是在扔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赵兰将一杯温度恰好的水递到他手边，没有多问一个字。
她知道，那只“蜘蛛”，已经被她的男人盯上了。而一旦被他盯上，下场只有一个。
“高明远比我想象的要沉不住气。”林云飞端起水杯，却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他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也是在警告我，别把事情闹大。”
“一只想在阴暗角落里结网的老蜘蛛罢了。”赵兰的评价一针见血，“他以为自己的网足够大，足够坚固。”
林云飞把玩着水杯，杯中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网再大，也怕火。”
他的私人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不是信息，而是一个无法追踪的加密通话请求。
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
林云飞看了一眼，接通，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几秒钟的静默，像是在确认环境是否安全。
“林组长。”一个沉稳而略带沙哑的男声响起，刻意压低了声线。
是李达康。
林云飞并不意外，他甚至早就料到了这通电话。
程度倒台，最坐不住的除了高明远，就是这位一心想把京州GDP搞上去的市长。
一个聪明的政客，永远懂得在风暴来临前，选择最有利的船。
“李市长，有事？”林云飞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的李达康显然被这态度噎了一下。他预想过很多种开场，唯独没想过对方会如此的漫不经心。
这不像是刚掀起一场政治风暴的胜利者，更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有些事，电话里不方便谈。”李达康很快调整过来，“城南，有个‘静心茶室’，很清净。”
“半小时后到。”
林云飞挂断电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赵兰已经拿起他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为他披上。“需要我安排人手吗？”
“不用，见个朋友而已。”林云飞整理了一下衣领，“你早点休息，今晚的戏，才刚到中场。”
……
静心茶室。
名副其实，坐落在一条僻静的老街深处，连个显眼的招牌都没有。
推开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
李达康已经坐在了最里间的包厢里，面前的红泥小炉上，紫砂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他亲自执壶，为林云飞面前的青瓷小杯斟满一杯澄黄的茶汤。
“林组长，年轻有为。”李达康放下茶壶，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云飞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茶不错。”
两个字，再无下文。
他既不接李达康的恭维，也不主动开启话题，就那么气定神闲地坐着，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李达康心中暗自凛然。
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对付。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无所谓，才是最可怕的武器。因为它代表着，对方有掀翻桌子的底气，并且毫不在意掀桌子带来的后果。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还是李达康先开了口。
“林组长，明人不说暗话。”他决定放弃那些虚与委蛇的试探，“程度的事，干得漂亮。京州官场，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他先是表明了态度，肯定了林云飞的行动。
紧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高书记在汉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一个程度倒下去，对他来说，不过是断了一指，伤不了根本。”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3065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