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几乎夜夜无眠，只有在梁季同离开后，才能任由自己睁着眼，看到天光微亮，直到双目酸涩不堪，才能勉强合上片刻。
“吱呀”一声轻微的异响，打破了满室的死寂。
窗户被人从外面悄无声地推开，一道矫健的黑影如鬼魅般翻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那人影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床边。
白念珍的身子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缓缓转过头，月光勾勒出来人的轮廓，那张她刻骨铭心的脸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男人在她床沿坐下，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
“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绷得极紧，像是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充满了压抑的惊惧与恨意。
来人正是卫文霁。
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消瘦的脸上，那几乎要陷下去的眼窝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心口一阵绞痛。
他眼底掠过一丝被刻意压制的心疼与怒火，但开口的声音却冰冷如铁：“我若不来，是想看着你去死吗？”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她的脸颊，白念珍却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手，动作激烈得让她一阵咳嗽。
卫文霁的手僵在半空，缓缓收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盯着她，字字句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白念珍，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做给你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君，还是做给我看？”
“你以为你死了，一切就都了结了？”他冷笑一声，俯身靠近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我告诉你，你若是敢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白家当初是怎么起来的，我就能让他们怎么跌回去。还有梁家，你那个和弱鸡一样的夫君，你觉得他能经得起几番折腾？”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白念珍心上，让她浑身发冷，却也浇熄了她所有的颓唐和死志。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焰：“卫文霁！你混蛋！我……我已经把身子给了你，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她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质问：“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从了你，你就不再为难他们！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
卫文霁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生气，哪怕那生气是因恨意而起，也比方才那片死寂要好得多。
他心中的暴戾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带着灼人的热度，声音却阴郁而缱绻：“你要记住，你的命，不是你的，是我的。”
他伸手，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眼中是病态的占有欲，“我想让你的家人好好活着，他们就能安享富贵。我若是不高兴了，他们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乖乖听话，好好活着。不然，你会知道后果的。”
白念珍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
她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这个恶魔焚烧殆尽。
卫文霁似乎很满意她这副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恶劣的威胁：“嘘，小声点。你应当不想让你夫君知道，他的妻子房里，此刻还藏着另一个男人吧？”
这句话像一道封印，瞬间抽干了白念珍所有的力气和反抗。
她不敢再动，不敢再出声，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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