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珍拒绝了梁季同的任何帮助，独自一人走进了浴房。
她将房门从里面死死地栓上，那“咯哒”一声脆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她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颤抖着手，一点一点解开自己的衣带。
外衫，中衣，肚兜，一件件褪下，散落在地。
当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体的那一刻，瞳孔骤然紧缩。
雪白的肌肤上，青紫交错，红痕遍布。
从锁骨到胸前，再到更为私密的地方，无一幸免。
那些全是另一个男人留下的，是他肆意掠夺、残暴占有的证据，是她永世无法洗刷的耻辱。
卫文霁那些病态疯狂的话语，又在她耳边响起。
“盖上我的印，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白念珍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她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缓缓跨入早已备好的浴桶中。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她拿起一旁的澡豆和丝瓜络，开始用力地搓洗自己的身体。
好脏。
她觉得自己好脏。
她恨不得能换掉这一身皮肉。
丝瓜络粗糙的纤维划过娇嫩的肌肤，很快便带起一道道红痕，与那些旧的印记交叠在一起，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一下又一下，发了狠地用力擦拭。
她想把那些痕迹全部擦掉，想把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体里的气息全部洗去。
力道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快，带着一种近乎自残的疯劲。
水花四溅，打湿了她散落的黑发，一缕缕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让她看起来狼狈又绝望。
她要洗干净，她必须洗干净，否则她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夫君，如何面对往后的人生。
可她知道，无论她怎么洗，都洗不掉了。
有些东西，已经刻进了骨子里，烙印在了灵魂深处，会伴随她一生一世，日夜折磨。
浴房的门板上传来“咚咚”的轻敲声，随后是梁季同压抑着担忧的询问。
“珍娘？珍娘，你在里面还好吗？”
白念珍浑身一颤，像是忽然被惊醒一般，手中的丝瓜络“啪”地一声掉进水里。
她慌乱地看向门口，仿佛能穿透门板，看见夫君焦灼的脸。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水该凉了，本身就感染风寒，别更严重了。”梁季同的声音又近了一些，“你若是不应声，我便要撞门了。”
“我，我没事，夫君，马上就好。”她赶紧应声，声音出口才发觉竟是那般嘶哑难听。
她不敢再耽搁，强忍着浑身火辣辣的刺痛，从水中站起。
她没有看自己的身体，只是飞快地抓过一旁的衣物，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脖颈的皮肤都不肯露出来。
拉开门栓，她低着头走了出去。
梁季同立刻迎了上来，见她发丝湿漉，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心疼地拧起了眉。
“怎么洗了这么久？快回床上躺着，头发要擦干，不然头疾又要犯了。”他伸出手，想去扶她。
白念珍却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梁季同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与受伤。
“我……我身上湿，怕过了病气给你。”白念珍垂着眼，不敢看他的表情，匆匆找了个借口。
她快步走回床边，用布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便和衣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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