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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们不信,就冲进来砸东西,说要让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我上去拦,其中一个人,就,就拿起了院里的石头……”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头上的纱布。
那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抽干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整个人都被一股浓重的颓败之气笼罩着,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精气神。
白念珍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兄长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看着内屋里昏迷不醒的父母,看着这个被砸得七零八落,再也看不出半分家样的屋子。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曾经最温暖的港湾。
可现在,它变成了一个地狱。
一个被地痞流氓肆意践踏,被官府衙门弃之不顾,充满了血腥,绝望和哭喊的地狱。
那两种念头,那悬崖与火海,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了半分犹豫。
悬崖那边,是全家人一起被摔得粉身碎骨。
而火海,火海的另一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白念珍缓缓闭上了眼睛,心如刀绞,那份痛楚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碾碎。
一滴滚烫的泪,顺着她冰冷的脸颊滑落,砸在了满是尘埃的地上。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盈满泪水的眸子里,所有的痛苦、挣扎和不甘都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硬的决绝。
白念珍坐在凳子上,目光近乎贪婪地胶着在那个忙碌的身影上。
梁季同正俯身在小泥炉前,伸手试探着药罐的温度,动作轻缓而专注。
烛光为他清隽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衬得他愈发像一块无瑕的美玉。
自己的夫君,是这般风光霁月的君子。
能拥有他这几年的时光,已是上天予她最大的恩赐了。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远,回到了多年前的初春。
那天在茶楼里,隔着一道珠帘,她偷偷掀起一角,只为看一眼那个传说中才貌双全的梁家公子。
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直裰,身形挺拔如松,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便自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并未失礼地望过来,只是端起茶盏,微微颔首,一个温润的、浅淡的笑意便漾在了唇边。
仅仅是那一个笑容,便让她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小湖,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再也无法平静。
然后是洞房花烛夜。
满室的红,跳跃的烛火,她头顶着红色盖头,盖头下的世界一片模糊的喜色。
当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喜秤轻轻挑开她的盖头时,她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没有急着催促她喝合卺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比初见时更深,更暖。
“珍娘。”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言的郑重与温柔,“往后,我定不负你。”
她羞得不敢抬头,只觉得颊边滚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后来,她有了身孕。
起初只是嗜睡乏力,自己并未在意。
还是他先察觉出了不对,请来了大夫。
当喜脉二字从大夫口中说出时,她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她抬头望向梁季同,只见他先是愣住,随即那双总是沉稳从容的眸子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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