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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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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44)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镜框上沿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平静，深沉，像一潭经历过风雨的深水，没有太多波澜，但也看不到曾经的惊涛骇浪和彻底的冰冷失望。
16 疤痕之暖“爸。”
我叫了一声，喉咙有点发紧。
“嗯。”
他应了一声，放下报纸，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空气有些凝滞。
母亲忙着去倒水，絮叨着家里琐事，试图填补空白。
我坐在那里，手脚有些无处安放。
目光扫过父亲放在藤椅扶手上的手。
那双手，皮肤松弛，布满了老年斑，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和病痛有些变形。
就是这双手，曾经支撑起这个家，也差点被我毁掉。
忽然，父亲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左臂上。
夏天，我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手臂内侧那片深褐色的、狰狞的疤痕，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下，异常显眼。
它像一块丑陋的补丁，缝在我的人生上。
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去，或者拉下袖子盖住。
那是我最不堪的印记，是自我惩罚的证明，也是我无法抹去的罪证。
我不想让父母再看到它，勾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但父亲的目光只是停留了几秒。
没有惊讶，没有厌恶，甚至没有追问。
那目光里，只有一种沉重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平静。
然后，他缓缓地移开了视线，重新拿起报纸，用一种低沉却异常清晰的、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的声音，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嗯…知道疼了…就好。”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知道疼了…就好。
没有责备，没有煽情。
只有这五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堵塞在胸口的、积压了太久的酸楚和委屈。
鼻子猛地一酸，眼前瞬间模糊。
我死死咬住下唇，低下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手臂上那片疤痕，似乎也感受到这句话的温度，传来一阵细微的、奇异的暖流，覆盖了往日记忆里的灼痛。
母亲端着水杯走过来，看看我，又看看父亲，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在我面前，温热的杯壁熨帖着我冰凉的手指。
“吃饭吧，”母亲轻声说，“我买了你爱吃的排骨。”
窗外，阳光正好。
老小区里传来邻居家小孩嬉闹的声音，还有收废品的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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