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271904" ["articleid"]=> string(7) "586070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0章" ["content"]=> string(2616) "从骨子里。

父亲想见的那个孙女,早就没了。

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笔尖划破纸张,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

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只有一种巨大的、空茫的疲惫,像退潮后裸露出的、布满尖锐砾石的海滩。

我把那张承载着七年婚姻最终判决的薄纸,仔仔细细地折好,放进一个空白信封。

然后,拿起手机,对着苏晴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只有三个字,却耗尽了所有力气:离婚吧。

发送成功。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也映着桌上父亲那张定格在温和笑容里的遗像。

我把那个装着离婚协议的信封,轻轻放在了父亲的遗像前。

窗外,风声呜咽。

老屋彻底沉入了无边的死寂。

短信发送后,手机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头,再无声息。

没有预料中的质问电话,没有歇斯底里的信息轰炸,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份沉默,比任何激烈的回应都更清晰地宣告着苏晴的态度——一种彻底的无视,一种高高在上的、对尘埃般微末存在的漠然。

也好。

我将那份手写的离婚协议小心折好,贴身收着,像揣着一块冰冷的墓碑。

老屋里的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混杂着未散尽的线香和悲伤的气息。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到院子里。

初冬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单薄的孝衣,却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父亲的坟就在村后的山坡上,新翻的黄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

我跪在冰冷的坟前,额头抵着粗糙的泥土,深深叩下。

掌心被那颗玻璃纸幸运星的棱角硌得生疼。

“爸……”干涩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对不起……没让晓晓来……没……没见上最后一面……” 后面的话被汹涌的哽咽堵住,再也说不出来。

冰冷的泥土气息混合着青草的味道钻入鼻腔,眼泪终于迟来地、汹涌地砸落在新坟的黄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在老家又待了几天,守着空荡荡的老屋,处理完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琐事。

那颗小小的幸运星,被我洗净,用一块干净的旧手帕仔细包好,收在贴身的口袋里。

回到那座冰冷豪华、却从未真正属于我的“家”时,已是深夜。

指纹锁发出轻微的识别声,大门滑开,里面一片黑"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22019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