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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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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74) "最后一面。
“默娃子……”张伯粗糙的手掌按在我僵硬的肩膀上,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爸……走的时候没遭罪……就是……就是手里一直攥着这个……”他摊开粗糙的手掌,掌心躺着一只小小的、用彩色玻璃纸折成的幸运星。
那是去年晓晓生日,父亲特意去镇上小店买的折纸材料,笨手笨脚学着折的。
当时晓晓嫌弃地看了一眼,说“不好看”,随手就扔在了一边。
父亲当时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没想到……我颤抖着手接过那颗小小的星星。
玻璃纸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褪色,沾着一点汗渍和泥土。
它那么轻,却又那么重,沉甸甸地压在我的掌心里,压得我喘不过气。
父亲最后时刻,攥着的就是这个被孙女随手丢弃的东西。
喉咙里堵着滚烫的硬块,烧灼得生疼。
眼眶干涩得发痛,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所有的悲伤、自责、悔恨,都被那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麻木冻结在身体深处。
葬礼结束,送走最后几位帮忙的邻居,老屋彻底空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父亲的遗像和那盆早已熄灭、只剩灰烬的火盆。
暮色四合,黑暗像浓稠的墨汁,一点点吞噬着这间充满回忆的老屋。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
父亲的遗像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地看着我。
手里紧紧攥着那颗小小的幸运星,尖锐的棱角硌着掌心。
黑暗里,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
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
发件人:苏晴。
公司临时有事,去沪市处理一下。
晓晓放我妈那了。
爸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需要我让助理联系下沪市的专家吗?
字里行间,是公式化的、带着施舍意味的“关心”。
仿佛父亲的病危,只是她繁忙日程表上一个需要“处理”的、微不足道的插曲。
那颗小小的幸运星,几乎要被我捏碎在掌心里。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慢慢地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曾经设置过专属铃声、如今却冰冷得像墓碑一样的名字。
指尖悬在绿色的通话键上方,微微颤抖。
窗外,老槐树的枯枝在夜风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指尖落下。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单调的等待音。
每一声“嘟——”,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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