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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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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318) "出来，抽屉里的东西被我全部倒在地板上。
家里像被洗劫过一样。
胃部一阵阵抽痛，这是焦虑症引起的躯体化反应。医生给我开了药，可那盒药，我不敢录入账单，只能自己偷偷藏起来。
我找不到那张缴费单。
我的手开始发抖，浑身冒冷汗。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到是兄弟周远。
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看到这个家这个样子。
可他直接用了密码开门。
“阿衍，打你电话不接，我……”
他的话停住了，震惊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和跪在地上、头发散乱的我。
我没有理他，继续在一堆废纸里翻找。
终于，我在一个旧杂志的夹页里找到了那张该死的缴费单。
我把它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攥住了救命稻草。
我用手机拍了照，发给林溪。
抬头时，周远已经一脸愤怒又心疼地站在我面前。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脸涨得通红。
随之而来的，是决堤的眼泪。
周远不嫌我狼狈，蹲下来拍着我的肩。
我再也忍不住，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看我和林溪的聊天记录，看那个《家庭财务优化白皮书》。
我哽咽着，把所有的委屈都吼了出来：
“难道我是个会计吗？还是个贼？每一笔开销都要审计，每一分钱的去向都要交代！”
周远气得浑身发抖。
“我操，这他妈是过日子还是坐牢？财务优化？PUA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她当自己是上市公司CEO吗？”
“去他妈的狗屁规则，徐衍，你要再忍下去，你就真的废了！”
5
宋晴律师的事务所里，我们俩面对面坐着。
她正在翻看我打印出来的《家庭财务优化白皮书》，还有我手机里那些和林溪的聊天记录截图。
我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头恨不得埋进胸口。
自己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就这样摊开在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面前。
我紧紧咬着嘴唇，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
但我不后悔。
宋晴是我能抓住的，唯一的救生筏。
我的生活已经沉到了水底，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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