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249316" ["articleid"]=> string(7) "5856590" ["chaptername"]=> string(7) "第4章" ["content"]=> string(2928) "…押金……”里面的工作人员皱着眉,一张张展开,清点那些皱巴巴、沾着可疑污渍的钞票。

点钞机哗啦啦地响。

红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口罩上方的眼睛带着疲惫。

“送来得还算及时,急性肺炎,控制住了。

住院观察几天。”

我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全是冷汗。

两个孩子被推进普通病房。

两张并排的小床上。

他们睡着了,小脸还是苍白的,但呼吸平稳了很多。

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进他们的血管。

我趴在两张小床中间的窄缝里。

脸贴着粗糙的床单。

闻着消毒水的味道。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热得烫人。

流进嘴里,咸的,苦的。

十八年。

日历一页页撕掉。

像从我身上一片片往下剐肉。

搬菜,洗碗,擦玻璃,端盘子。

肩膀被麻袋压塌了。

手指被碱水和洗洁精泡烂了,永远有几道裂开的口子,缠着脏兮兮的胶布。

膝盖跪过太多地方。

冰冷的地毯,油腻的厨房地板,甚至街头乞讨者的破碗前。

为了多几块钱。

为了孩子能多吃一口肉,多买一本习题册。

头发白了。

腰弯了。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浑浊,皮肤粗糙得像砂纸。

只有看到墙上贴满的奖状,看到两个孩子越来越高的个子。

心里的火苗才没有彻底熄灭。

他们争气。

真的争气。

录取通知书送到的那天。

邮递员在楼下喊。

“刘梅!

挂号信!

名牌大学的!”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喜气。

整栋破旧的筒子楼好像都听到了。

邻居们探出头。

老周头从他那油腻的小饭馆窗口伸出脑袋。

“刘梅!

好样的!

孩子出息了!”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两封薄薄的信封。

烫金的校徽。

展开。

“张明同学……张丽同学……经审核批准,你已被我校录取……”纸上的字在眼前跳动。

模糊了。

我死死捏着那两张纸。

像捏着十八年来所有的血、泪、跪下的尊严和剜心剐肺的日日夜夜。

它们有了形状。

有了分量。

压得我喘不过气,又轻得像要飞起来。

晚上。

狭小的客厅。

那张用了十几年的折叠木桌被擦得发亮。

上面破天荒摆了几个菜。

一盘红烧肉,油亮亮的。

一盘炒青菜。

还有一小碗蒸鸡蛋。

三个杯子,倒着廉价的橘子汽水。

滋滋冒着气泡。

两个孩子坐在我对面。

儿子张明,个头"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155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