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249314" ["articleid"]=> string(7) "5856590" ["chaptername"]=> string(7) "第2章" ["content"]=> string(3040) "这罐子里的钱,归你。”

一个油腻的男人往空罐里塞了几张红票子。

哄笑声快掀翻屋顶。

我看着那个罐子。

里面躺着好几张红票子。

够买几罐好奶粉。

够孩子半个月的肉钱。

膝盖弯了下去。

很慢。

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冰冷的、带着烟灰和酒渍的地毯贴上膝盖。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目光都落在我弯曲的脊背上。

我张开嘴。

喉咙里堵着滚烫的硬块。

“汪。”

声音很小,像蚊子哼。

“听不见!”

李艳尖声笑着。

“汪!”

“再大声点!”

“汪!

汪!

汪!”

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哑。

盖过了震耳的音乐。

包厢里爆发出疯狂的笑声和口哨。

有人拿手机在拍。

闪光灯刺得我眼睛发痛。

我盯着地毯上那个肮脏的啤酒罐。

伸出手,抓住那些沾着酒液和口水的钞票。

攥在手心。

湿的,黏的。

像攥着一把带血的刀。

站起来时,腿是木的。

托盘里的酒杯在晃,叮当响。

我低着头,走出那个包厢。

门在身后关上,隔断了里面的狂笑。

后背的衣服湿透了。

黏在皮肤上,冰凉。

手里的钞票被汗水浸透,软塌塌的。

那天晚上,两个孩子都发了高烧。

小脸烧得通红。

呼吸又急又浅。

我抱着他们,冲进社区诊所。

值班的老大夫翻了翻孩子的眼皮,摇头。

“不行,这烧得太凶,赶紧送大医院!

怕是肺炎!”

深夜的儿童医院急诊。

灯光白得瘆人。

人挤人,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呵斥哀求声混成一片。

我抱着两个滚烫的小身体,排队。

挂号窗口的队伍像凝固的河。

前面的人慢吞吞地挪。

怀里的小儿子突然抽搐起来。

小小的身体绷得像张弓,眼睛往上翻。

“医生!

医生!”

我嘶喊着往前冲。

一个护士跑过来,看了一眼。

“急性高热惊厥!

快!

急救室!”

孩子被抱走。

门关上。

红灯亮起。

我瘫坐在急救室门外的塑料椅上。

手指抠进硬梆梆的椅面。

墙上贴着缴费通知单。

押金,五千。

我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

皱巴巴的零钱,几张红票子——包括李艳“赏”的那几张。

全掏出来,摊在腿上。

数了一遍,又一遍。

三百二十七块五毛。

护士出来催缴费。

“家属!

钱呢?

再不交钱药就停了!”

她的声音像鞭子抽过来。

我猛地站起来"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155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