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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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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64) "未干的泪珠。
她刚刚从深沉的麻醉中挣扎出来,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巨大的疼痛和陌生的恐惧感让她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她那只没有打留置针的小手,在冰冷的被单上无意识地摸索着,直到抓住了周屿慌忙伸过去的手指,立刻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攥住。
冰凉的小手,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传递着巨大的不安。
爸爸…念安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涣散而茫然,巨大的恐惧像浓雾一样笼罩着她。
她看着周屿,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噩梦。
疼…好疼…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洇湿了鬓角的头发。
妈妈呢, 她的小脑袋微微转动,视线在空荡的走廊里徒劳地搜寻着,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
妈妈…为什么…总在别人家当妈妈,安安…想要妈妈… 最后一个字,带着破碎的哭音,像一把最钝的刀子,在周屿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反复切割、研磨。
为什么总在别人家当妈妈?
这个问题,像一根淬了剧毒的刺,深深扎进了念安幼小、敏感、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心灵里,也以一种最残忍、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彻底扎穿了周屿对这段维持了五年的婚姻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幻想和自欺欺人。
他紧紧回握住女儿冰凉的小手,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她汗湿的额头,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宝贝乖,妈妈…妈妈有事。
爸爸在,爸爸一直在。
他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她,她的妈妈此刻正在万里之外的雪山之巅,陪着另一个男人和那个男人的孩子,享受着自由的味道?
告诉她,在妈妈心里,替朋友照顾孩子的优先级,远远高于她躺在手术台上承受切肤之痛的亲生女儿?
周屿抱起虚弱无力的念安,小心翼翼地将她安顿在推回病房的转运床上。
他推着床,脚步沉重地走在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口崩裂的碎片上。
头顶惨白的灯光,将他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身后那盏“手术中”的红灯,依旧固执地亮着,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嘲笑着他这五年来的隐忍、付出和可笑的期待。
念安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止痛泵的液体缓缓滴入她的血管。
周屿坐在床边的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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