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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紧涩,指了指她桌面上那触目惊心的两半试卷,又晃了晃手里的胶带,声音依旧很低,但稍微顺畅了一点:“我……我帮你粘起来吧。”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某种笨拙的坦白,“我……我也撕过。
后来发现……粘起来的时候,好像能想清楚一点东西。”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
她眼中的惊恐和戒备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同病相怜的茫然和疲惫。
她看了看我手中的胶带,又看了看自己桌上那刺眼的“伤口”,肩膀垮塌下来,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把位置稍稍让开了一点,默许了我的靠近。
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将那两片沉重的“残骸”挪到桌子中央。
展开胶带,捏住断裂的边缘,试图将它们对齐。
这试卷的撕裂比她刚才发泄般的一扯更彻底,边缘参差,对位困难。
我的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地微微发抖。
阅览室里的空气似乎更闷热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沉默在我们之间弥漫。
只有胶带被撕下时粘腻的“滋啦”声,还有窗外无休无止的蝉鸣。
“数学?”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轻声问,目光落在试卷标题模糊的字迹上。
“嗯。”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鼻音很重,带着浓重的哭腔,“周练……最后一道大题……我明明会做的……”她的声音哽住了,带着浓重的挫败感,“就差一点……就写完了……时间就到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浸满了不甘和委屈。
“我懂。”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无比自然。
我停下了粘合的动作,抬起头,认真地看进她通红的眼睛里,“那种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得人发疯,对吧?”
我试图描述那种几乎将我淹没的情绪,“好像所有的努力,在最后那一点点失误面前,都变得……特别可笑,一文不值。”
我想起了自己试卷碎片上那句铅笔小字,想起了那个钻进死胡同的辅助线。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还含着泪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光亮,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
那光亮里,不再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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