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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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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46) "砚读不懂的、近乎狼狈的痛楚。
刚才那股灼热的气息消失了,只剩下洱海夜风的冷冽,和他身上骤然沉寂下去的雪松味道。
沉默像浓稠的墨汁,泼洒在废弃渔船的甲板上,沉沉地压在两人之间。
洱海的涛声单调地重复着,哗——哗——,每一次冲刷都像是把时间拉得更长。
林砚后背抵着冰冷的铁锈栏杆,那点撞出来的钝痛早已麻木,只剩下一种僵硬的、无所适从的尴尬。
她不敢看阿哲,目光死死钉在甲板缝隙里一丛顽强钻出来的野草上,月光把它照得惨白。
阿哲终于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直起身,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距离一下子拉开了。
他抓起脚边那罐只喝了一小半的啤酒,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喉结剧烈地滚动,冰凉的液体顺着唇角溢出一点。
他抬手,用袖子狠狠擦掉。
没人说话。
月光无声地移动,从倾斜的船头慢慢爬到船舱破败的顶棚。
苍山巨大的剪影在夜幕中愈发深沉,只有最高处的雪顶,被越来越亮的月光镀上了一层流动的、冰冷的银边,像一顶被神明遗落在人间的、巨大而孤独的王冠,俯瞰着洱海,也俯瞰着甲板上这凝固的僵局。
不知过了多久。
夜风越来越凉,穿透林砚单薄的衣衫,她抱着手臂,指尖冰冷。
帆布包里的手机似乎又震动了一下,微弱得像一声叹息,很快沉寂下去。
是前夫?
还是律所?
她懒得去分辨。
阿哲突然站了起来。
动作有点猛,带得脚下的朽木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没有看林砚,视线投向古城方向那片模糊的灯火轮廓。
“我民宿的飘窗朝东,”他的声音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却又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沙哑,“早上能看见日出。”
他顿了顿,像是要交代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语速加快,“钥匙在门框上。”
说完,他迈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倾斜的甲板,跳下船舷,落在松软的沙滩上。
细沙被踩得沙沙作响。
他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月光把他的影子在沙滩上拉得又细又长,像个孤独的、决绝的感叹号。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被洱海的涛声彻底吞没。
林砚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甲板上,像被遗弃在时间之外。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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