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224019" ["articleid"]=> string(7) "585125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5章" ["content"]=> string(2800) "触摸过的粗砺。

笔下的溪流,是我亲身蹚过的清凉。

画到一半,陆远来了。

他已因功被调回京城,任职户部侍郎。

他看着我的画,赞叹道:“子游兄这画,已有大家气象。

只是,为何不画完?”

我放下笔,说:“景已尽,意未了。

留白处,更有余韵。”

他点点头,沉默片刻,道:“王敦,被判了。

流放,三千里,琼州。”

琼州,比夜郎更南,更荒芜。

这真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他想见你一面。”

陆远说。

我有些意外。

“见我何用?”

“或许,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吧。”

我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并非想要炫耀,只是觉得,或许应该为这段延续了十年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在押解上路前的监牢里,我见到了王敦。

他穿着囚服,头发散乱,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再也不见昔日权相的意气风发。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光亮。

“你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

“我来了。”

“为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我,“我到底输在哪里?

我的计策,我的手段,哪一样不如你?

你这十年,不过是在山沟里苟延残喘,凭什么一回来,就能将我扳倒?”

他很不甘心。

我看着他,平静地回答:“王大人,你从未输给我。

你只是输给了你自己。”

“输给我自己?”

他狂笑起来,笑声凄厉,“一派胡言!”

“你汲汲于权位,将天下百姓视为你攫取财富的工具,将国家社稷当成你实现野心的舞台。

你的楼阁,建在流沙之上,根基不稳,所以风一吹,就倒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权位,没有财富,没有野心。

所以我无所畏惧。

我所说的,所做的,不过是把我看到的真实,告诉了陛下。

是真实,击败了你的虚妄。”

“你所谓的‘不战而胜’,不过是你站在了比我更高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我的所有手段,都成了笑话。”

王敦愣住了。

他反复咀嚼着我的话,脸上的狂躁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灰败。

他明白了。

他一生追求的,是“术”。

而我,在夜郎的十年里,领悟的,是“道”。

以术御道,如螳臂当车。

“高处……”他喃喃自语,“原来,我一直以"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0767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