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223996" ["articleid"]=> string(7) "585125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6章" ["content"]=> string(2664) "外那条缓缓的溪水。

我不再去想京城的恩怨,不再去计算归返的日期。

我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夜郎人一样生活。

我用官府每月发放的微薄口粮,加上自己开垦的一小块菜地,勉强维持生计。

闲暇时,我便读书。

带来的几箱书,在流放途中颠簸,已是破损不堪。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页页修补好,仿佛在修补自己破碎的人生。

从前读书,是为了求功名,字字句句都想着如何揣摩上意,如何写出锦绣文章。

如今读书,只为求心安。

在《庄子》里,我读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读到“乘物以游心”,心中郁结之气,为之一畅。

在陶潜的诗里,我读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读到“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这些古人的智慧,在此时此地,才真正地渗入我的骨髓。

我开始明白,人生的价值,并不只在于“入世”的功业,更在于“出世”的境界。

真正的强大,不是手握权柄,而是内心的自由与丰盈。

夜郎的夜晚很静,没有京城的喧嚣。

月光洒在我的陋室前,清冷如水。

我常常在月下独坐,一坐便是一夜。

有时,我会摆上一杯用当地米酿的浊酒。

酒味辛辣,入喉如火,却能驱散山中的寒气。

我会对着月亮,遥祭远方的父母,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也会想起魏严,想起那些构陷我的人。

但心中的恨意,已经淡了许多。

他们困在权力的牢笼里,每日算计,每日提防,看似风光,实则比我这个流放之人,更不自由。

他们是缆绳紧系的官船,看似稳固,却只能在固定的航道上行驶,无法领略两岸真正的风光。

而我,虽是被迫,却成了一叶不系之舟,在命运的江河上,看到了别样的风景。

一日,一个约莫七八岁的本地孩童,怯生生地走到我的门前。

他叫阿牛,是附近村里的孩子。

他手中捧着几个野果,黝黑的脸上满是好奇。

他用生硬的汉话问我:“先生,你在看什么?”

我指着天上的月亮,告诉他,那叫“月”,我还给他讲了嫦娥奔月的故事。

他听得入了迷。

从那以后,阿牛和村里的几个孩子,便时常来我这里。

他们给我送来山里的野果、溪里的鱼虾。

我则教他"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0766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