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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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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10) "根错节的利益蛛网。
那夜的星辰,是我此生见过最璀璨的,也是最短暂的。
如一场,幻梦。
2梦醒得猝不及防。
第三日拂晓,天光未亮,我尚在翰林院的官舍中宿醉未醒,一群禁军便破门而入。
为首的,是魏严的门生,大理寺少卿李默。
他面无表情地展开一卷黄麻纸,宣读的罪名,我听得字字分明,却又句句恍惚。
“结交朋党,非议朝政,意图不轨。”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砸在我混沌的头脑上。
我没有反抗,也无从反抗。
那一身引以为傲的探花郎官服被粗暴地剥下,换上的是一身囚衣。
昔日人人称羡的翰林修撰,转瞬间成了阶下之囚。
天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绝望的气息。
我被关在最深处的囚室,与死囚为邻。
起初,我愤怒,高喊冤枉。
回应我的,只有狱卒不耐烦的呵斥与铁链拖地的回响。
后来,我沉默。
我知道,这是魏严的报复,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
我的家,在江南。
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望的乡绅,一生与人为善。
我中第的消息传回时,想必是阖家欢庆。
我不敢想,当他们得知我沦为囚徒的消息时,会是何等的肝肠寸断。
审讯不过是走个过场。
李默坐在堂上,一遍遍问我,同党是谁,主使何人。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在琼林宴上对我谄媚逢迎的脸,只觉得荒唐。
我唯一的回答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冷笑一声,将一叠所谓的“罪证”扔在我面前。
那是我与同科好友的往来书信,里面的诗文唱和,被曲解为联络密语;我对时弊的感慨,被描绘成谋逆的铁证。
我明白了,在这张早已织好的网里,我不过是一只束手就擒的飞蛾。
最后的判决下来了。
“念其初犯,且曾为天子门生,免去死罪,流放三千里,发往岭南夜郎县,终身不得赦归。”
家人也受了牵连,家产被抄没,父亲被革去乡绅功名,沦为白身。
宣判那日,我被押出天牢。
京城的阳光,久违了,却刺得我睁不开眼。
街道两旁,有百姓在围观。
我看见了他们眼中或同情,或鄙夷,或麻木的神情。
三日前,我骑马夸街,他们为我欢呼。
三日后,我身负枷锁,他们视我如敝履。
世态炎凉,人心之变,竟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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