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219969" ["articleid"]=> string(7) "5850163"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2537) "粗暴,却也毫无怜惜地将我拽起,推向一辆装载辎重的青篷骡车。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全身的筋骨,也碾磨着心头那份深入骨髓的屈辱与茫然。

蜷缩在堆满粮袋和皮革的角落,浓重的尘土与皮革气味混杂着涌入鼻腔。

隔着车篷缝隙,萧定权挺拔的背影在暮色中策马前行,玄甲逐渐融入深青的夜色,像一块沉默而坚硬的礁石。

---**数月后·北朝重镇邺城,征北将军府**檐角悬挂的铁马在凛冽的朔风中叮当作响,声音清冷孤寂,敲打着邺城深冬的萧索。

将军府的书吏值房内,炭盆烧得半明不暗,勉强驱散着窗缝渗入的寒气。

我——如今身份是录事“谢容”,正埋首于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

案上堆积着小山般的军籍粮册,墨迹淋漓的文书散发着新纸与松烟墨混合的独特气息。

指尖冻得有些发僵,我放下笔,将微凉的指尖凑近炭盆上方。

跳跃的火光映在素笺上,也映出我刻意维持的古井无波的面容。

数月颠沛,从血火狼烟的建康辗转至这北风如刀的邺城,每日与枯燥的簿籍为伍,将惊涛骇浪般的家仇国恨、虎符重托,深深压入心底最幽暗的角落。

袖袋里,那枚关乎谢氏存续的铜虎符,被我以数层油布紧密包裹,此刻正紧贴着里衣,冰凉坚硬的棱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肩头的千钧重担。

而腰间,那半枚羊脂玉玦,则小心地系在贴身里衣的丝绦上,温润的玉质紧贴着肌肤,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暖意,也是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坠落的利刃。

萧定权待我,始终是疏离而严苛的公务态度。

他偶尔来值房询问粮秣调拨或军籍核查,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书案上的文书,极少在我脸上停留。

那夜破庙中他递来的那囊驱寒烈酒,仿佛只是风过无痕的一场幻梦。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将军府,暗流从未止息。

副将高盛,便是那最令人不安的浊流。

自建康初遇,他那双浑浊如秃鹫、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怀疑的眼睛,便如跗骨之蛆,常在我整理书卷或低头穿过回廊时黏上来。

他几次三番在萧定权面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将军,那谢录事来历终究不明,整日埋首文书,"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0637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