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凑近他，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宋宇澄，没有我的想法给你当答案，你好像也不怎么样。”
他猛地推开我，眼里的天真彻底消失，只剩下阴鸷：“宋夏铭，你故意的？”
“彼此彼此。”我整理好衬衫领口，“三天后的终极鉴宝会，我们好好玩玩。”
走出休息室时，我在走廊拐角撞见了柳知言。他靠在墙上抽烟，看见我，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里：“你刚才跟宇澄说什么了？他脸色很难看。”
“说你眼光不好。”我看着他，这个上辈子让我又爱又恨的人，此刻眉眼间还带着少年气，只是那份温柔，从来不属于我，“放着我这个‘废物’不要，要去贴一个靠偷别人想法上位的骗子。”
柳知言皱眉：“你别污蔑宇澄，他是鉴宝天才，大家都看在眼里。”
“是吗？”我笑了笑，“那三天后，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擦肩而过时，我听见他低声说：“宋夏铭，我希望你别后悔。”
后悔？上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早点看清他们的嘴脸。
3
终极鉴宝会设在宋家老宅的祠堂，红木长案上摆着三件宝物，都是圈里有名的珍品。宋父宋母坐在主位，柳知言站在宋宇澄身边，三人看向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宋夏铭，你要是现在认错，还能留在宋家当个体面的旁支。”宋父沉声道。
我没理他，看向主理人：“可以开始了吗？”
主理人点点头，示意我们上前鉴别第一件宝物——一尊青铜佛像。
我走到案前，指尖拂过佛像的衣纹。这是唐代的作品，袈裟上的阴刻线条流畅，底座有模糊的款识，只是被人刻意磨过，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我故意在心里想：“宋代仿唐，工艺一般，没什么价值。”
眼角的余光瞥见宋宇澄的嘴角勾起，果然，他很快开口：“这是宋代仿唐代的佛像，你看这衣纹，线条僵硬，明显不如唐代的流畅，底座……”
“错了。”我打断他，拿出放大镜对准底座，“这里有唐代官造的款识，被人磨掉了，但痕迹还在。这尊是真的唐代佛像，价值至少上亿。”
全场哗然。主理人连忙上前查看，果然在放大镜下看到了模糊的款识，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是真的！是唐代官造！”
宋宇澄的脸瞬间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是在问“你怎么没这么想”。
我笑了笑，用口型说：“猜的。”
第二件是幅古画，我故意在心里说错年代，宋宇澄果然又跟着错了。到第三件，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和田玉籽料，我这次什么都没想，只是静静看着。
宋宇澄慌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额头上冒出冷汗。
“怎么不说了？”我拿起那块玉，“这是清代乾隆年间的籽料，上面有个极小的‘乾’字款，藏在玉皮的绺裂里，需要用特殊的灯光才能看见。”
我示意主理人拿紫外线灯过来，照在玉上，一个清晰的“乾”字浮现出来。
宋父猛地站起来，指着宋宇澄：“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宇澄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不是的……是他……是他故意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我走到他面前，“是你自己要偷我的想法，是你自己没本事，只能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柳知言站在原地，脸色比宋宇澄还白，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没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出祠堂。阳光落在青石板上，暖洋洋的，像极了很多年前，柳知言第一次牵我手时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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