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就是在这里，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然后转身走向那个刚认回宋家三个月的“真少爷”，轻声说：“我选宋宇澄。”
这辈子，我没等他开口，先笑了笑：“柳先生，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吧。”
柳知言一怔，随即脸色沉得更厉害：“宋夏铭，你别耍脾气。”
“我没耍脾气。”我看着不远处站起身的宋宇澄，他那张过分俊朗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像极了上辈子骗得所有人团团转的模样，“我只是觉得，宋家的财产，柳先生的青睐，都该归‘有本事’的人。”
宋宇澄快步走过来，伸手想碰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随即又换上那副天真无辜的表情：“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别说气话啊。”
“我没说气话。”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从今天起，我宋夏铭，和宋家再无关系。”
转身离场时，我听见身后的喧哗——宋父气急败坏地喊着要和我断绝关系，宋母在一旁哭哭啼啼，柳知言的声音冷得像冰：“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不要也罢。”
还有宋宇澄，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哥，你逃不掉的。”
我脚步没停。
怎么会逃不掉？上辈子我就是太想证明自己，才会被宋宇澄踩着往上爬。他总能抢先说出我心里的鉴定结果，总能在我拿出证据前毁掉线索，最后让我成了圈子里人人嘲笑的“鉴宝白痴”，被逐出家门，冻死在那个飘着雪的冬天。
这辈子，我只想看着他，从云端摔下来。
2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我正对着镜子解领带。宋宇澄靠在门框上，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骨处一颗小小的朱砂痣——上辈子我总爱亲吻那里，直到他用那只手，把伪造的“证据”放在我桌上。
“哥，你真要这么做？”他走进来，语气里带着点委屈，“为了跟我置气，连宋家都不要了？”
我转过身，扯松领带笑了笑：“宋少爷，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别叫得这么亲热。”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走近几步，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漫过来，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哥，你还在怪我吗？我知道突然回来让你不舒服，但血缘是没法改的，爸妈疼我，也是因为我……”
“因为你会读心，对吧？”
我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瞳孔骤然收缩。
上辈子我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每次鉴宝，我刚在心里确定年代和工艺，宋宇澄就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直到弥留之际，我听见他跟柳知言说：“那蠢货的想法跟白纸一样，我想不知道都难。”
原来他能听见我的心声。
宋宇澄的笑容挂不住了，手指微微蜷缩：“哥，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试试就知道了。”我拿起桌上的一枚玉佩，那是主理人刚送进来的，说是待会儿要鉴别的宝物之一，“这是块仿品，你说说，仿的是哪个年代？”
宋宇澄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又飞快地看向我，像是在确认我心里的答案。我故意在脑海里想：“清代仿明代，工艺粗糙，沁色是染的。”
果然，他开口道：“这是清代仿明代的玉佩，你看这沁色，浮在表面，明显是人工染色，工艺也……”
“错了。”我把玉佩扔回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现代仿的，用的是化学染剂，你连清代染色的工艺都分不清？”
宋宇澄的脸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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