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疯了，也有人说他是悔的。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换了座城市，继续做我的法医，解剖台上的沉默比人心更可靠。只是偶尔解剖到怀有身孕的尸体时，我会停下来，想起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心口会隐隐作痛。
但也只是痛而已。
毕竟，这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迟来的忏悔。而我，早已不需要了。
（完）
导语
我是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正在给尸体化妆时，警察突然出现。
他们怀疑三天前经我手化妆的某具尸体是犯罪嫌疑人。
“陆先生，麻烦提供当时的化妆记录、尸体相关信息及监控资料，配合警方调查。”
1
早上九点，我准时踏入京北市第一殡仪馆。
白大褂领口别着的工牌晃了晃，照片上的人眉眼很淡，像水墨画里没晕开的墨。我叫陆砚，是这里的遗体化妆师，每天的工作就是和遗体打交道——清洁、修复、上妆，让逝者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
今天第一具遗体的皮肤已经开始泛青，我握着化妆刷细细描眉时，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阵消毒水外的冷意。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口，高个的那位眉眼锐利，像淬了冰，矮个的倒看着温和，冲我扬了扬手里的证件。
“你好，请问是陆砚陆先生吗？”
我放下刷子转过身，白大褂下摆扫过工作台，带起一点粉尘。“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高个警察上前一步，声音没什么温度：“三天前经你化妆的遗体，黄晓丽，怀疑是一桩凶杀案的嫌疑人。需要你提供当时的化妆记录、尸体信息和监控，配合调查。”
我指尖顿了顿。化妆过的遗体成了嫌疑人？这还是头一回。我很快点头：“好，我马上去拿。”
找记录的时候，我忍不住多问了句：“请问……凶杀案是怎么回事？”
高个警察没说话，倒是矮个的那位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叫沈驰，他是我师兄林舟。死者是黄晓丽的儿子黄建勇，现场证据指向黄晓丽作案，但系统显示她已经登记死亡，所以我们来核实。”
“黄晓丽杀了自己儿子？”我故作惊讶地抬眼，刚好对上林舟看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太亮，像能穿透人心里的雾。
我低下头，把文件袋递过去：“都在这里了，需要其他的随时找我。”
他们离开后，我站在冷藏室门口看了会儿。编号59的柜子在最里面，冷白的灯光照在金属门上，泛着森然的光。
2
下午五点，我刚脱下白大褂，手机就响了。陌生座机号，我本想挂掉，对方却很执着。
“陆先生你好，我是沈驰。”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歉意，“我们没找到黄晓丽的火化执行影像，你这边是不是漏了？”
“火化不是我经手的，”我走到窗边，看着殡仪馆外的梧桐树，“我只负责化妆。”
“那可能要麻烦你等我们一下，我和林师兄正在过去。”
半小时后，林舟和沈驰再次出现。林舟还是那副冷淡样子，沈驰倒是递了瓶矿泉水给我：“不好意思啊陆先生，耽误你下班了。”
“没事。”我带他们去操控室，值班的小周调出冷藏柜数据，突然“咦”了一声。“奇怪，没有黄晓丽的记录……”
林舟的目光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就是说……要么已经火化，要么……”小周声音发颤，“遗体不在了。”
“她没有火化影像。”林舟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带我们去冷藏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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