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211995" ["articleid"]=> string(7) "584887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1章" ["content"]=> string(4013) "

4

发簪落地的脆响混着宾客的抽气声,江若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他踉跄着扑过来,手指颤抖地按住我心口的伤口,滚烫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淌下来,烫得他像被火灼。

“谢迎秋!你疯了?!”他的声音劈了叉,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谁准你死了?!”

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惊惶,忽然觉得可笑。这八年,他骂我贱,咒我死,把我踩进泥里,如今我真要走了,他又慌什么?

“江若……”我咳着血,视线渐渐模糊,“我用八年……还了祖母的恩……现在……不欠了……”

他怀里的阿紫想上前,却被江若一把推开,力道大得让他撞在茶几上。“滚!”江若吼得声嘶力竭,眼里只有我心口不断涌出的血,“叫医生!快叫医生!”

混乱中,我好像看到江老爷子拄着拐杖赶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痛惜。我想对他笑一笑,说我终于自由了,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听见江若在我耳边嘶吼,像头濒死的困兽:“谢迎秋你不准死!我不准!你起来跟我吵,跟我闹,你不是要离婚吗?我同意了!你起来啊——”

可惜,太晚了。

再次睁眼时,我躺在熟悉的解剖台上。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我动了动手指,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低头看,心口的伤口不见了,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天被杖责时的血衣。

“醒了?”旁边传来清冷的声音,是跟我共事多年的助手小林,“江家派人来认过尸了,江大少爷哭得差点晕过去,说要厚葬你。”

我坐起身,看着解剖台边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忽然笑了。原来真的死了。

“不用了。”我跳下来,脱下血衣扔进污物桶,“我生前是法医,死后也该守本分。把我捐给医学院吧,也算……最后做点有用的事。”

小林愣住了:“迎秋哥,你……”

“别告诉江家。”我拿起自己的白大褂穿上,仿佛又变回那个冷静自持的法医谢迎秋,“就当……谢迎秋早在八年前那场婚礼上,就死了。”

我离开了江家的地界,回了法医中心收拾东西。抽屉里还放着当年江若送我的海棠花标本,压在一本解剖学图谱下,早已泛黄。我拿起标本,轻轻吹掉上面的灰,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转身时,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熟悉的雪松味裹着浓重的酒气,是江若。他眼下乌青,胡茬疯长,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矜贵,像个失了魂的野狗。

“迎秋……”他攥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要捏碎我的骨头,眼里布满血丝,“跟我回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抽回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江先生,”我语气平静,像在面对一个陌生人,“我不认识你。”

他猛地僵住,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他喃喃道,“我们成婚八年,你爱了我那么久……”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整理好白大褂的领口,转身要走,却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

“迎秋,我知道许鸢是自己走的,我知道孩子没了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受了多少苦……”他的声音哽咽,滚烫的泪落在我颈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我掰开他的手指,一字一句道:“江若,人死不能复生,心死了,也是。”

我没再回头,走出法医中心的大门时,阳光正好。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后来听说,江若遣散了所有情人,包括那个叫阿紫的。他把别墅里的紫鸢尾全拔了,重新种满了海棠,可那些花再也没开过。他时常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抱着一件我穿过的白大褂,一坐就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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