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溪的眼睛慢慢湿润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喜悦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让他晕头转向。
江翊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所以，下次能不能勇敢一点，主动来跟我打招呼？”
林溪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暗恋了大半年的学长，原来早就注意到了他。那些他以为是巧合的偶遇，其实都是对方刻意的靠近。
江翊伸手擦掉他的眼泪，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哭什么，难道不高兴？”
林溪摇摇头，又点点头，哽咽着说：“高、高兴……”
江翊笑了起来，把他轻轻拉进怀里。
“那以后，”他低头，在林溪耳边轻声说，“别再偷偷看我了。”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那个晚上，林溪是笑着回宿舍的。走在路灯下，他觉得连晚风都带着甜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翊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七点，图书馆门口等你，一起去吃早饭？
林溪飞快地回复：好！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觉得它们好像比日记本里画的，要亮得多。
原来，当暗恋的风吹过天台，真的会等到回应。
除夕夜，厨房传来的怒喝像冰锥扎进我心里。我冲过去时，正看见爸爸一脚踹在爸爸——对，是我的两个爸爸，生我的那个叫林建军，他正把另一个爸爸沈文舟踹得踉跄。
“磨磨蹭蹭的！年夜饭都做不利索，养你有什么用！”林建军满嘴酒气，抓起旁边的空酒瓶就要砸。
“别打他！”我扑过去挡在沈文舟身前，他总是这样，受了委屈只会红着眼圈抿紧唇，像只被雨淋湿的鸟。
“小兔崽子敢管我？”林建军的酒瓶没砸向沈文舟，反而狠狠敲在我头上。剧痛涌上来的瞬间，我看见沈文舟惊慌地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我，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周围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同学，讲台上站着的年轻老师正点名：“沈文舟。”
一个清瘦的男生站起来，白衬衫领口系着整齐的扣子，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正是二十年前的沈文舟。他抬头时，目光扫过我，带着礼貌的疏离，全然不认识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成了他的同班同学。看着他低头记笔记时认真的侧脸，我心脏发紧——原来他年轻时是这样的，眼里有光，不像后来被生活磋磨得只剩怯懦。
“同学，借支笔行吗？”我故意找话题，他愣了一下，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钢笔递给我，指尖相触的瞬间，他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耳尖微微发红。
从那天起，我成了沈文舟最亲近的人。我们一起去食堂打饭，他总会把不爱吃的青椒夹给我；一起在晚自习后绕路回家，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数学不好，我就把错题本整理得工工整整，耐心给我讲题。
我知道，按照原本的轨迹，两年后他会在朋友介绍下认识林建军。那个男人会用花言巧语骗走他，婚后露出暴躁本性，让他在漫长岁月里活得像个影子。
我绝不能让那一切发生。
高中毕业后，我们一起进了纺织厂。沈文舟在检验科，我在维修班，每天中午我都会提着饭盒去找他，看着他小口小口吃我做的菜，心里就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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