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4是π的近似值，”陆星延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玉兰星’项目的早期定位参数里，就用过π的倍数做加密因子。”他调出乱码的ASCII码对照表，翻译结果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孤烟的‘直’，藏着发射角度。”
苏念的目光落在《唐诗选注》的“直”字上，昨天批注的“入声”二字突然变得刺眼。入声短促，像密码敲击的节奏；π的数值，像发射的坐标。她想起陆星延父亲的日记，那句“诗歌的韵律是最古老的密码”，原来不是比喻。
陆星延突然合上电脑：“我们得在林教授来之前，把这段代码隔离出来。”
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在发抖，苏念第一次见他这么慌乱。阳光透过窗户，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被卷入屏幕里的代码漩涡。她看着屏幕上那道笔直的孤烟，突然觉得它像把剑，一端连着千年的诗句，另一端，指着某个危险的真相。
而那个匿名访问的IP地址，在日志里显示为——图书馆古籍区的公共WiFi。那里，正是他们第一次讨论“大漠孤烟直”的地方。
实验室的空调坏了，午后的热气像团湿棉花，闷得人喘不过气。苏念把《唐诗选注》扇得哗哗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陆星延的电脑屏幕——他正在调试“诗歌意境可视化”项目的粒子引擎，屏幕上的“床前明月光”正化作千万缕银辉，随着鼠标滑动缓缓流淌，像真的有月光从代码里淌了出来。
“这个‘疑是地上霜’的白，用#F5F5F5会不会更像结霜的玻璃？”苏念戳了戳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衬衫下温热的皮肤，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陆星延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调出调色板：“试试#F0F0F0，加了点灰度，更符合‘霜’的颗粒感。”他输入色号时，苏念发现他的代码注释里写着“参照苏念描述的‘冬天窗户上的霜花’”，字迹比其他注释更轻，像怕被人看见。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假装研究屏幕上的月光，耳尖却烫得能煎鸡蛋。自从上次“大漠孤烟直”的争执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他会记得她随口说的“喜欢带点颗粒感的白”，她会在他熬夜改代码时，悄悄把温好的牛奶放在他手肘边，杯沿贴着张画着笑脸的便签。
“陆哥！苏念学妹！”江翊突然踹开实验室的门，手里举着两杯冰镇可乐，泡沫顺着杯壁往下淌，“编程大赛的获奖名单出来了，你的‘数字诗集’拿了创新奖！”
陆星延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不是说下周才公布？”
“内部消息，绝对靠谱！”江翊把可乐往桌上一放，顺势凑到陆星延的电脑前，“哟，这不是‘床前明月光’吗？效果可以啊，比上次那个‘孤烟’顺眼多了。”他的目光在代码区扫了一圈，突然吹了声口哨，“陆哥，你这注释写得够肉麻的啊——‘月光的流动速度=苏念读诗的语速÷2’，怎么不直接写‘我喜欢你’？”
苏念的脸“唰”地红了，抓起桌上的《唐诗选注》挡在脸前，指缝却偷偷往外瞟。陆星延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伸手想合上电脑，江翊却比他快一步，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别啊，让学妹看看你的‘深情代码’。”
屏幕上的注释区突然多出一行新代码： // 陆星延想约苏念看周六的编程比赛颁奖典礼，又怕被拒绝 。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0485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