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间紧迫，须在父皇失去耐心前得到小圣贤庄的支持！
张良引他至凉亭。
令扶苏意外的是，早膳并非庄内准备，而是来自标着客栈印记的食盒。
"公子来得不巧。”张良摆开碗筷解释道，"往日膳食由有间客栈供应，近日客栈歇业，只得另寻他处。”
他轻咬一口，微微蹙眉："滋味确实差了些。”
即便面前摆着佳肴，扶苏此刻也食不甘味。
他机械地咀嚼着，席间一片静默。
用过早膳，二人移步凉亭。
扶苏终于道明来意。
“……公子壹在九原郡屡传捷报，无论真假，若他再立军功，必得陛下青睐。”
“此人暴虐无常，胡亥尚且死于他手。
若他日登临大位，诸子百家何以自处？昔日与他结怨的学派，又该如何求生？”
“扶苏此行，非为一己之私，更为儒家与百家谋生路。
一旦他掌权，无人能幸免。”
“望先生与小圣贤庄助我夺嫡。”
“若扶苏继位，定以儒家为国学，广传圣贤之道！”
扶苏言辞恳切，张良却只是浅笑聆听，神色如常。
这般反应令扶苏渐生失落。
莫非这些承诺，仍不足打动儒家？
他们究竟所求为何？
他信心十足，认为许诺的重利足以打动儒家。
然而张良的反应，却让他心底发凉。
“先生若有其他要求，但说无妨，扶苏必定慎重考虑！”情急之下，他再次开口。
张良语气平静：“公子，此事关系重大，非张良一人能定，望再容些时日。”
扶苏几乎就要当场否决。
可面对对方淡然的眼神，他终究退让。
“那扶苏便静待先生回复。”
这般退步，反倒让张良暗自叹息。
目送扶苏离去后，张良独自在院中煮茶。
“看来与扶苏公子的商谈并不顺利？”颜路缓步走近，随意坐下。
张良低声叹息：“若无赵壹，嬴政众子之中，唯有胡亥能与扶苏相争。”
可惜世事多变。
“赵壹锋芒毕露，扶苏却迟疑不决。
这样的性情，纵然对百家有利，也难以抗衡强者。”
“扶持他，风险过高。”
若对手仅是胡亥，儒家尚可从容谋划。
扶苏身为长子，在始皇心中亦有地位，本是上佳人选。
可那位沉寂多年的十九公子，一旦崛起便势不可挡。
颜路眉头微皱：“但儒家与赵壹的旧怨，岂有化解可能？”
想到赵高父子的结局，答案显而易见。
“你莫非另有打算？”
张良提壶斟茶，雾气缭绕间抬眼。
“谁说——”
“一定要选嬴政之子？”
颜路听罢，一时怔住。
“若舍弃嬴政之子另择他人，难度只会更大。”
他们当真愿意扶持嬴政的后裔吗？
若有选择，他们恨不得秦朝立刻倾覆！
然而，大秦皇帝正值鼎盛，毫无衰败之兆。
嬴政膝下二十三子，疆域广袤，大秦铁骑更是战无不胜。
六国相继灭亡，数百年传承的诸侯尚且无力抗衡。
那些连城池都没有的之人，又如何抵挡大秦虎狼之师？
“秦法严苛，六国遗民饱受赋税之苦，愈发思念故国。
看似稳固的大秦，实则暗藏危机。”
“或许只需一两个契机，便能从内部崩塌。”
“到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张良娓娓道来，颜路却听得入神。
“只要嬴政尚在，赵壹未死，即便有人，也会迅速。”颜路最终摇头叹息。
若换作他人继位，只要不是绝世之才，他们尚且有机会动摇大秦根基。
可如今在位的是横扫六合的嬴政，赵壹更是锋芒毕露。
只要这二人活着，任何谋划都难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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