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仆役打扮的男子应声而入。
刹那间，赵壹眸光骤冷，如刃般扫过二人身影——这二人周身竟隐现杀意！
假仆役猝不及防，藏在袖中的凶器尚未来得及亮出。
李斯猛然惊醒，待看清陌生面孔，醉意顿消："尔等非相府之人！"
老宰相心头剧震。
今日邀十九皇子宴饮，若被误会设局行刺，必将大祸临头！
"既已识破，不必再装！"刺客厉喝，"取赵壹性命！"
寒芒乍闪，两柄利刃直逼赵壹咽喉。
"凭你们？"赵壹冷笑间，一柄玄铁重剑已然在手。
剑风呼啸，逼得刺客连连退避。
"大宗师境？！"刺客面如死灰，"情报有误！"
"区区宗师，也敢寻死。”赵壹剑锋轻转，"说，受何人指使？"
"墨家！"一名刺客突然嘶吼，"全怪那些探子废物！"
同伴怒目而视："你竟敢......"
"很好。”赵壹眼中寒光大盛，"本公子正欲寻墨家清算，倒叫你们抢先送死。”
赵壹凝视二人，疑云未散。
若此为他人设局？
生死关头，孰真孰假？
不如祸水东引......
"单凭尔等空口白话，本公子如何信你们确是墨家子弟，而非他人构陷？"赵壹冷声逼问。
李斯不禁瑟缩，偷偷窥视赵壹神色。
他区区文臣，何曾直面如此杀意？
思量再三，李斯硬着头皮道："殿下，不如交由微臣审讯，必能查明真相！"
赵壹斜睨李斯，片刻颔首："准了。”
"若问不出实情......"
话音未落，李斯已冷汗涔涔。
这杀神连赵高、胡亥都敢斩，何况他这丞相？
"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赵壹击昏刺客，命人押入大牢。
交由李斯审讯，既省己力，又可试其忠心。
......
无念殿内。
赵壹刚踏入殿门，影密卫便呈上一方绢帛。
"殿下，农家田蜜传书。”
田蜜？
赵壹眉峰微动，指尖挑起布帛。
"儒家死士潜入咸阳，意图行刺，望殿下警惕。”
儒家刺客？赵壹眸中寒光乍现。
齐鲁之地距咸阳千里之遥，能遣两名宗师来袭，倒也合乎情理。
"退下。”赵壹轻挥袍袖。
如今只需静候廷尉府的审讯结果。
若非儒家所为，便需警惕幕后黑手。
"本公子尚未与儒家清算，他们倒先发制人。”
"如此也好，贩卖典籍更无须顾忌。”
赵壹喃喃低语，踏入内室。
大司命与少司命静立其间。
见赵壹入内，大司命指尖微颤。
"殿下，明日九原之行，可否让少司命随行？"
"月神授意？"赵壹单刀直入。
大司命睫羽轻颤："正是。”
赵壹不置可否，忽而话锋一转："今夜谁人侍奉？"
少司命耳尖泛红，垂首不语。
大司命朱唇轻启："妾身愿侍殿下。”
她心知肚明，今夜若遂了心意，明日少司命自可同行。
既已踏出那一步，又何妨再进一步？
虽无名分，却早有过肌肤之亲。
"准了。”
……
暮色四合时，李斯遣人复命。
赵壹高坐案前，睨视来人："可查清了？"
"确是儒家弟子。”使者俯首应答。
"告知李斯，此事不必再管。”
"诺。”
待来人退去，赵壹负手立于廊下。
"儒家终究选了扶苏。”
那位长兄过于仁弱，又受儒生蛊惑。
太平年月尚可守成，而今大秦危机四伏，若由他继位......
赵壹眼底掠过杀机。
"兄长，莫怨我无情。”
……
更深露重，大司命潜入寝殿。
虽非初次，仍难掩羞赧。
"坐。”
大司命正襟危坐，如临深渊。
"诛杀扶苏，当以何罪名？"
这诛心之问令她浑身剧震。
胡亥方除，如今又要......
"妾身愚钝。”
"歇着吧。”
袍袖翻飞间，烛火尽熄。
黑暗中，有力臂膀将她卷入衾被。
……
破晓时分，车驾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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