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206194" ["articleid"]=> string(7) "5847956"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6章" ["content"]=> string(2624) "冒出点对安静田园的念想。

这会儿,他感觉长久以来被摁着的另一个自己,像解冻的泉水,哗啦啦涌出来,瞬间灌满了全身。

他重重陷进那张旧藤椅,四肢百骸像没了分量,意识有点飘,几乎感觉不到身子在哪儿。

他微微闭上眼,不看,只让耳朵和皮肤去捕捉山野里细微的声响和气息的流动。

这状态,像极了小时候大夏天进山打柴。

正午的日头毒辣辣地烤着坑坑洼洼的山路,他挑着沉甸甸的柴担,汗水把粗布褂子溻透了,脚步踉跄,累得快要散架。

咬牙撑到半路那块歇脚的大石头下,卸下担子,躲进石头投下的那点阴凉里。

手指头抹过额头,刮下一层盐粒。

同路的打柴人早走远了,空旷的山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静。

他望着山谷里深不见底的绿,脑袋有时会一片空白。

在那短暂的迷糊里,好像时间停了,自己也没了。

猛地醒过来那一瞬,像隔了辈子。

他特别珍视那种短暂的“忘了自己”的时刻。

人清醒地知道“我是谁”,有时候挺难受的。

像村里那些父辈,他们心里门儿清,自己这一辈子只能在村子周围的地里和林子里刨食,没完没了的苦累就是命。

这是一种跟着一辈子的、磨人的钝疼。

要不变得麻木点,人很难在苦水里熬下去。

就算走了出来,有些印子也像胎记一样刻进了骨头缝里,混进了潜意识的浆糊。

他做梦常梦见一个画面:昏暗的土砖老屋里,大雨瓢泼。

密集的雨点疯狂敲打着瓦片,噼啪乱响,像放鞭炮。

屋子当中的天井里,屋檐水跟瀑布似的往下砸,打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屋角有个地方漏雨,拿个搪瓷脸盆接着,水滴叮咚叮咚响,敲着沉闷的调子。

墙边壁板前,一张竹椅上,老祖母佝偻着背,怀里紧紧搂着个瘦小的孩子。

孩子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这风雨飘摇的屋子。

墙根底下,一对瘦得脱了形的中年夫妇,忧心忡忡的目光死死钉在土砖墙上那道被雨水泡透、正一点点咧开的缝上。

每回梦见,那缝好像都变得更宽一点。

这些底色,赵瑜琪想都想不到,就像他没法真正明白她从小泡在蜜罐里的日子。

她曾不经意跟他聊过小时候,聊过家里。

好的家境让她对很"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50399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