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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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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08) "泥泞,除非你本身就是个传奇。
而传奇,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他见过一些人,几杯酒下肚,就陷在往事的泥潭里,喋喋不休地翻腾那些发黄的碎片,好像只有靠回忆才能证明自己活着。
在他看来,过分的留恋和怀念,往往是脆弱和衰老悄悄露头的信号。
他抗拒变成那样的人。
可是,小区的傍晚,有种奇特的魔力。
地上混合着路灯柔和的黄光和稀薄月色的清辉,树上断断续续的蝉鸣,织成一张巨大的寂静的网。
他领着两个孩子走在砖铺的小路上,脚步声橐橐地响。
走着走着,一种恍惚感悄悄爬上来——好像脚下踩的不是硬邦邦的水泥砖,而是村里老巷子里那些被岁月磨得溜光水滑的鹅卵石。
记忆的闸门,在这特定的光线和声响里,被无声地撬开了一道缝,往事像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漫上心坎。
“儿子,”他声音低沉,带着点回想的悠远,“老爸在你这个岁数,大清早和下午都得去放牛,上午还得上山打柴呢。”
“放牛?”
墩墩眼睛一亮,回老家的经历让他对“牛”充满了好奇,“放牛多好玩啊!
是不是可以骑在牛背上到处跑?”
村里早没人养牛了,他对牛的印象停留在模糊的图画书里。
他来了点兴致,给孩子们讲:“你爷爷当年养的那头黄牛,浑身黑得发亮,像刷了层桐油,屁股足有一尺多宽,头上那对角,又尖又长,跟两把弯刀似的。
脾气爆得很,村里的黄牛,没一个打得过它。”
“它浑身是黑的,为什么叫黄牛不叫黑牛呢?”
思语眨着眼睛,精准地抓住了逻辑的漏洞。
他一时语塞,只得搬出书本:“耕地的大牲口,就分两种:水牛和黄牛。
不管它皮毛啥颜色,都这么叫。”
这答案显然糊弄不了孩子。
他脑子里却清晰地浮出画面:日头爬到半空,他必须牵着那头鼻孔喷着粗气、倔脾气的黄牛回家吃早饭。
它疯跑了半个早上,这会儿只顾埋头啃田埂两边鲜嫩的青草。
他拽了两次缰绳,惹得它生了气,猛地一甩头,坚硬的犄角就把他狠狠顶翻,骨碌碌滚下田埂,摔进下面的水沟里。
泥水瞬间浸透单薄的衣衫,冰冷地贴着皮肉。
他挣扎着爬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松开手里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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