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梅看到季余在屋檐下看书，想着彭小虎长时间不去学校可不行，逼问陈月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妈！我又不是天天往娘家跑，这不是有事儿才回来住一段时间嘛！才多久，你就赶我走了？”
王凤梅没好气地戳了戳她，“小姑奶奶，我哪敢赶你啊！我是操心小虎，不去学校能行？”
陈月娥撇了撇嘴，彭小虎在学校一直是老师的左右护法，皮的很，他不去，学校老师还乐的轻松呢。
有开货车的爸爸跟弟弟，陈月娥知道手艺的重要性，她自己文化不算高，也不会逼孩子，想着等彭小虎大些，十五六岁了，就交给陈延。
“你问他呗！”
在外婆家没人管他，想吃啥抱着舅舅的腿就有了，彭小虎别提多高兴了，一提上学，他一蹦三丈高。
“婆！我去找舅了。”运输队离家不远，他还记得路，踢踏着鞋就往外跑。
“季余，你跟着他。”王凤梅哪放心他一个大胖小子单独出去，喊季余去跟着。
季余把书放进屋里就追过去了，牵住他的手。
这还是季余第一次见到陈延修车，上衣脱下丢在一边，整个人跪趴在车身上，彭小虎正要喊，一边的师傅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安静。
师傅压着声音提醒：“陈老三在听声音呢！看发动机是不是缺缸了，别吵他。”
季余牵着彭小虎往一边站，看队里的师傅都围着他旁边看，小声交流，其余的学徒工凑不进去，只能站在外围踮着脚瞄，陈旭倒是能站在陈延旁边近距离观察。
“舅娘，舅舅好厉害的。”彭小虎小声说，他眼里都是崇拜，“我长的也要和舅舅一样开大黄河！”
“开车很辛苦的，小虎怕不怕？”
彭小虎摇摇头，看陈延脱了手套跟旁边的人说话，疯跑过去。
“怎么到这儿来了？”陈延搓着汗津津的手，带季余到办公室里坐。
没一会儿，有人给他打水洗手，连抹布都备着，递烟点火，一气呵成。
“下午我要卸货箱，你跟陈旭过来帮忙。”陈延接过烟别在耳后，男人喜出望外，延哥延哥地喊，“嫂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买汽水……”
“不……”季余都还没来得及拒绝，男人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陈延在办公室柜子里翻找，还真让他翻出半盒饼干跟几块儿糖，放在季余手上让她吃。
“那是你的柜子？”
陈延拉了个长条凳，躺在上面，枕在季余腿上，“不是，别人的。”
季余好笑道：“你翻别人的东西给我吃，可以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吃就是了。”陈延有些累了，季余把东西放在一边，牵起他的大手，看他虎口处磨得通红，指腹也都是茧子，就捧着他的手给他按摩。
季余时不时地透过玻璃窗看外面，彭小虎站在车厢上蹦跳，玩得不亦乐乎。
“嗡嗡——”
“外公！”彭小虎一喊，陈延跟季余都出去看，在外近一个月的陈兴德终于回来了。
“爸！”小两口一起喊，陈兴德背着大外孙，喊陈延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一大壶蜂蜜，七八瓶水果罐头，两盒酥皮点心。
回办公室填好单子，陈兴德背着大外孙就往家走。
陈延在院里找了一辆自行车，要带季余一起去饭店打包些荤菜，“爸中午要喝点儿，去买些下酒菜。”
“好。”
包了一只鸭子，一份牛肉馅饼儿，陈兴德把桌子搬到背太阳的阴凉地，赤膊坐在旁边喝酒嚼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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