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离家的大姐，季余到底是没起来，继续听季文忠说。
季圆在乡下过得苦，在当地找了个男人嫁了，每次写信回来都是想要些补贴，家里有季万全这个吞金兽也是拮据，季文忠又抠门，也没能帮上她什么。
季余有些不信季文忠，她猜得没错。
季圆只是在信里说现在风口松了，国家正式通知还没下来，但是有些人已经嗅到机会了，在想办法往城里跑。
季文忠这是借这个由头让季余出钱，他是没钱打点的，想着季圆都嫁出去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苦日子也得过。
“我的工资条都被我婆婆收去了。”季余扯着谎。
“什么？”
“你说啥？”季文忠“腾”一下就从站起来了，张春芝也走过来问她是不是真的。
“我婆婆说，结婚花了很多，家里没剩的了，怕我……怕我乱用，就把我跟陈延的工资都要去了。”
张春芝哎呦了几声，拍了她几下，“你给她了？怎么这么傻哟！钱让她攥着了。”
“她说吃住都在家里，要用钱再找她要，我一想也是……”
“是什么是，那能一样吗？蠢货，蠢货！”季文忠摆了摆手，看来钱是要不到了，让她走。
“嗯。”
季余强压笑意，正要出门，季万全喊住她，想要她手上的表。
“你把你们手上那块儿给我，就不用再花钱给娇娇买了。”
季余愠怒，把手往后躲，“陈延才给我买的，你怎么好意思张嘴。”
“倒是你，是你娶媳妇，不是我们全家娶媳妇，更不是陈延娶二房，他给我买点什么，你都想扒到李家娇身上！”季余瞪了他一眼，小跑出去。
“爸——”
“行了！还不都是你，被他们李家拿住了，彩礼就六百，多一分都不给了，她不嫁……她不嫁给你我看谁来接这个盘，大了肚子的女人，应该哭求着让你娶才对，能耐！”
季万全愣住了，季文忠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不是，反应过来就气鼓鼓地就回屋了，“砰！”地一声把门甩上。
季文忠这会儿心里烦躁，也没空理他，张春芝站在一边，问他该怎么办？
家里要吃饭的嘴多，季文忠在厂里十几年了，职位没升，工资没怎么涨，每月两人的工资一到账，柴米油盐，给乡下寄去一部分，给季万全存上一笔，就真不剩什么了。
“怎么办，怎么办，再去跟李家商量呗！”
季余盖着手腕上的表，她还记得陈延是怎么牵起她的手给她戴上的，才不要给别人。
从邮局出来，季余去供销社买了些咸口点心往林老师家走。
不巧林老师家来人了，季余一下子就变得局促，只抿着嘴点头打招呼。
“快进来吧，这是我闺女林瑶，比你大些，你喊瑶姐就行，这是盈盈。”林老师接过她带来的点心，让她去书房坐着，自己一会儿就来。
林老师去厨房洗水果的时候，林瑶凑到她旁边问这是谁？
“我学生。”看到林瑶疑惑的样子，林老师给她解释：“我是她初三班主任，小姑娘学习上特别刻苦，是我的课代表来着，按她的成绩是能读高中考大学的，那几年你也知道……”
“再加上她家庭情况有些麻烦，现在就是自学，然后去预考。”
“那她天天都来找你呀？”林瑶顺手拿了盘子里的梨，往书房那儿瞄了一眼。
“哪能啊！人家都工作几年了，前些时候结婚了，我还去了。”林老师拍了拍林瑶的手，说晚点再聊，她要抓紧时间跟季余讲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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