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旭东被捧到上座，接下众人敬来的酒。
这些天应酬一场接一场。
又推不掉。
梁琦在旁陪着，偶尔会挡几杯酒。
司机的电话打进来，他弯腰悄悄离席出去接电话。
“什么叫没接到人？”
“就是……”司机支支吾吾，“以前小姐都会自己过来的。”
知道兰筝好欺负。
这帮人连下车等都懒的。
推开包厢门看了眼。
霍旭东还在应付着那群老东西，梁琦想到兰筝喜欢和连晴一块玩，打去问。
连晴一样诧异，“放了学我们就分开了，她没和我在一块。”
这就怪了。
兰筝从来不生事，按理说不会一个人乱跑，以往要去哪儿也会和司机打招呼。
里面的局还没到尾声。
梁琦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正逢服务生送酒过来，他拿进去，开了盖，亲自给人倒。
一帮人喝得颠三倒四，醉气熏天。
看到梁琦便开起了玩笑。
“旭东这回去京州，还得带上小琦不是？”
“人家兄弟不带他带谁，你真是老糊涂了！”
“我这不是寻思旭东走了小琦接他在荣上的班吗？”
他们稀里糊涂。
梁琦可没忘记自己的正事，倒了酒，打了几句哈哈，便小心趴在霍旭东低声：“哥，兰筝不见了。”
吞咽浓酒的动作一滞，他侧眸，阴侧侧的。
“应该是去梁家了。”
兰筝冒着雨跑回去，身上羽绒服潮得发沉。
文叔叫人去煮了姜茶，拿来毯子给她裹上。
“小姐，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兰筝捧着姜茶全部喝下去，而后拿出手卡，我要见姐姐。
文叔去叫了人。
梁织和裴宋一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坐在轮椅上，还是那么端庄优雅。
“兰筝，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旭东知道吗？”
兰筝忽地站起来，像是有急事。
梁织会意。
散开了客厅里的人。
按动轮椅开关向前，她靠近兰筝，温柔婉约，“怎么了这是？”
卡片上能写的太简短，根本表达不出心情。
兰筝：连晴和我说霍先生要去京州，你们结婚的事怎么办……我也要去吗？
从那串字看到她委屈巴巴的脸上。
梁织愣住，忽然噗嗤一笑，“你担心的倒不少。”
这是当然。
他们结婚了她才能安心。
“他去不去都耽误不了婚事。”
话锋一转，梁织表情严肃：“但你得和他一起去，在婚期之前，你都得替姐姐把人看住了。”
梁琦到时兰筝还没来得及和梁织说上几句话。
外面催得厉害。
她捏着笔的手止不住打滑：我上次还听到霍夫人说起姐姐的腿……
字没写完，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梁织敛下眸，背过了身，并不想提起这道残缺的伤疤，“这事和你无关，你别多问。”
*
酒局结束，室外零下八度，地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霜还是雨。
梁琦上楼接霍旭东。
路过包厢门口，刚要推门，几道议论声出来。
“谁不知道他能提上去是蒋先生发的话，还摆起谱了？”
“说到底还是他那个好姑妈吹的风。”
“早些年就听说蒋先生和霍文君……”
没听完。
梁琦郁色染上脸庞，径直走向洗手间接到霍旭东。
他从里面出来，手上捏着烟没抽，臂弯上搭着黑色大衣和围巾。
看到梁琦便问：“兰筝呢？”
随手将烟丢进了电梯口的垃圾桶里，金属电梯门合上，他温润冷淡的面映在上面。
“接到了，在车里。”
电梯往一楼去，梁琦几次看向霍旭东，他缓缓展眸，“想说什么？”
“没。”
到一楼走出大堂，寒冷灌进领子里，霍旭东边走边说：“对了，你安排一下京州的房子和兰筝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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