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红红的落日和摆动的柳枝都离她远去。
再次醒来时，周身陷在温暖柔软的被褥里，身上也已经换上干爽的衣物。
“娘子，你终于醒了。”
陶燃微微怔住，“峥嵘，你怎么在这里？”
屋内摆设陶燃并不陌生，是芙蓉巷里的卧房。
峥嵘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杜校尉说您不慎落水了，让奴婢来照顾您。”
陶燃抿抿嘴唇，“青槐他……还有没有告诉你别的事情？”
峥嵘一愣，“没有。只说将军晚点会来看娘子。”
顿了顿又道：“娘子跟将军，是在一起了吗？”
陶燃苦笑，在一起。
峥嵘说的当真委婉，这个丫头有时候是有些粗枝大叶，但她并不傻。
想必她已经猜到了自己如今是楼醉的外室，只是不忍心让她难堪罢了。
罢了，峥嵘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这事儿她早晚会知道。
“我昏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
峥嵘道：“您睡了大概三个时辰，现在已是子时。
子时，都半夜了。
“洛洛如何了。”今日是上巳节，不必去学堂，只是早晨她离开家的时候洛洛还没醒，一整日没有见到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找她。
峥嵘环顾四周后才低声笑道：“娘子走后不久，元姑娘就把小公子接山上去了，说是明日直接把小公子送学堂里去，娘子不必担心。”
听她如此说，陶燃放下心来。
想要坐起来，发现竟然浑身无力，峥嵘见状忙上前托起她的身子，“娘子定是饿了，厨房里有粥，娘子稍等，奴婢去端些过来。”
只片刻功夫，峥嵘就 端来了一碗蔬菜粥，并几个小菜。
“将军特地嘱咐奴婢，今日先让娘子吃清淡些，待身子好些再给娘子进补。”
“他是何时走的？”
“傍晚奴婢到这里时，郎中刚刚离开。将军看奴婢来了就带着杜校尉离开了。”
陶燃沉默，楼醉今日打晕高林客助自己脱身，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都半夜了他还未归，陶燃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思绪不宁，也没了胃口，把粥放下对峥嵘道：“撤了吧，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
峥嵘看着还剩了许多的粥道:"奴婢没事的，今夜我在这里守着娘子。”
正欲再劝，卧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楼醉已换了身玄色衣衫，裹挟着深夜的凉风踏入卧房，幽深的眸子先是看看坐在床上的陶燃，才沉声对峥嵘道：“你先下去吧。”
峥嵘应声而退。
屋内只剩两人。
陶燃忙问：“高林客有没有为难你？”
她面色苍白，发丝凌乱，身体娇弱，连带着声音都柔软许多。
只眼里的担忧没有丝毫掩饰，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或许是烛光太温暖，楼醉的眼睛里漾起几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只不过是宴会上最普通不过的宾客，高林客为何会为难我？”
如此回答，暗示陶燃高林客今日并未抓住他的把柄。
陶燃提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还好……”
楼醉端起粥碗递到她面前，“区区一个酒囊饭袋而已，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
陶燃：……
看她愕然，楼醉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些，低沉的嗓音里竟然沾染了几分诱哄的意味：“再吃些。”
陶燃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吃不下饭。
楼醉不语，只自己含了口粥在嘴里，淡笑着望着她。
“你想干什么？”看见他眼里的坏笑，陶燃本能的升起警惕。
楼醉挑眉，眼神落在她苍白的唇上，片刻之后身子朝她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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