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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陶燃自然不可能踏入此地,昨日不知高林客打的什么主意,竟然派人来通知峥嵘,命令陶燃今日务必要来晏河待命,以防贵人衣衫受损,她好随时修补。
花容坊在梧州虽小有名气,但那都是因为物美价廉,得普通百姓爱戴。
她接待过的贵人屈指可数,除却楼醉,便只有芙蓉巷里的女子了。
昨日上午简衡刚刚被依法惩处,今日她便要在此地待命,不用想也知道高林客必定没有安好心,但她又不能拒绝,以免引发他更深的记恨,只得依命前来。
她到的早,贵人们都还未到。
眼下只有小厮丫鬟们在布置场地,陶燃只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暂时等着。
“你听说了吗?据说今日崔姑娘也要来赴宴。”一个丫鬟边清洗水果边道。
另一个丫鬟道:“怎么没有听说,刺史夫人一早就交代过了,说崔姑娘金贵,今日宴会上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伺候着,万万不可出了纰漏。听说节度使的母亲长公主颇为喜爱这个外甥女,万一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咱们刺史大人说不得就升迁无望了。”
“我还听说崔姑娘最是看重穿戴,为此节度使大人还特意请了一位绣娘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节度使大人也很疼爱这位表妹。”
“可不是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并未注意到花丛之后的陶燃。
原来高林客让她来宴会是为了服务崔姑娘。
当朝新帝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大长公主、榕安大长公主和嫁与北荣和亲的岚安大长公主这三位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大长公主膝下一儿一女,女儿高林芊如今是当朝皇后,儿子就是高林客。
而他们口中的崔姑娘便是榕安大长公主的独女,高林客与新帝的表妹崔未眠。
她可是名副其实的贵女,所穿所戴必然都是珍奇之物。若是她素日里看重穿戴,那身边必定有专司其职的女官才是,为何要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
正疑惑间远处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来通知,“贵人们来了,都准备着。”
所有丫鬟小厮皆停下手里的活计,弓腰垂手站在道路两旁。
陶燃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混在一列丫鬟之中。
果然,片刻之后一行锦衣着身的贵人缓缓走来。
陶燃低垂着头,只觉一阵香风吹过,久久不散。
恍惚间似有一双乌靴在她身旁停留了一瞬,暖风吹起的红色袖衫一角拂过她的发丝,只霎那间又继续向前,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半柱香之后,贵人尽数入了宴会,不久之后,丝竹管弦之声随风飘扬,曲水流觞之乐不绝于耳。
无人传唤她,陶燃便帮着灶房的丫鬟摘菜洗菜。
陶燃模样标致,性格温柔,很快赢得了丫鬟们的喜欢。
一位叫春儿的小丫鬟性子活泼,率先与她攀谈起来,“姐姐这周身的气度竟不像是伺候人的,敢问姐姐是哪个府上的?”
今日宴会来客众多且身份尊贵,单单刺史府上的丫鬟忙不过来,便临时借调了别的府邸的丫鬟来帮忙,是以今日人员冗杂,互相并不知根知底。
陶燃柔柔一笑,“我是花容坊的绣娘。”
春儿惊奇道:“姐姐是花容坊的人啊,我阿娘和妹妹的衣裳几乎都是在花容坊买的,花容坊的衣裳不止用料扎实,针线剪裁绣工无一不精,我阿娘说同样的价位在全梧州城都买不到同样的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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