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祁倦能看清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能闻到她身上混着酒气和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后腰却抵住了料理台，退无可退。
温雨眠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他的胳膊，指尖轻轻捏着他卫衣的布料。
“祁倦，你躲什么？”
她歪着头，眼中迷离表情懵懂，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有多么的令人震惊。
她的脸离得太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嘴唇翕动时，带着酒香的气息拂过他的唇角。
祁倦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像是有只小鼓在胸腔里胡乱敲着。
他抬手想推开她，手腕却被她一把抓住。
温雨眠的手指纤细，力气却不小，牢牢攥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祁倦…嗝…你脸好红啊。”
“你很热吗？”
他确实有点热，厨房的灯光太亮，她的眼神太烫，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祁倦的喉结又滚了滚，正想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温雨眠却忽然松了手，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唔……
她捂住嘴，眼里泛起生理性的泪水，表情痛苦又慌乱。
祁倦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她猛地低下头，胃里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大半都吐在了他的黑色卫衣上。
祁倦：“……”
6。
空气瞬间凝固了。
温热的秽物透过布料渗进来，空气中带着酸腐气味。
祁倦的身体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周身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怒意。
温雨眠也懵了，看着他胸前狼藉的一片，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慌乱和愧疚。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语无伦次地道歉，手忙脚乱地想去帮他擦，却被祁倦一把挥开。
“别动。”
他的声音平淡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比疾言厉色更让人害怕。
祁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怒意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沉郁的烦躁。
他脱下被弄脏的卫衣，露出里面白色的贴身T恤，手臂上还沾了点污秽，看着格外刺眼。
“去卫生间，漱口，洗脸。”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转身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从消毒柜里拿出湿巾，动作利落地擦拭着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温雨眠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眼圈红红的，像只做错事的小猫。
“祁倦，我帮你擦擦…”
“不用。”
祁倦打断她，声音依旧冷淡，“去卫生间待着，别出来添乱。”
他的态度算不上好，甚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但终究没说出更重的话。
温雨眠咬着唇，慢吞吞地挪到卫生间，听见外面传来他收拾残局的声音。
水流声，垃圾袋摩擦的声音，还有他压抑着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眉，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啊啊啊啊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这也太社死了。
在喜欢的人面前还吐了他一身，真是丢死人了呜呜呜。
她捂着脸，表情生无可恋。
不用想也知道祁倦现在肯定很生气。
换做是她，现在都要叫起来了，哪能像他还能平静地打扫卫生。
“……”
祁倦把弄脏的卫衣和擦过污渍的湿巾扔进垃圾袋，又用消毒喷雾把料理台和地面仔细喷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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