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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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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56) "谁?!
他凭什么住我们家?!”
“你死哪去了?!
快给我滚回来解释清楚!!!”
“……”最后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
拍摄的角度极其混乱,明显是情绪失控下的手抖之作。
画面里挤满了人,乌泱泱的一片,充斥着模糊而愤怒的脸孔。
背景是我家那扇熟悉的、紧闭的防盗门。
门内,一个陌生的、穿着喜庆红毛衣的微胖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孙先生)正隔着门链,探出半个脑袋,脸上混杂着惊愕、不耐和一种被无端打扰的恼怒。
他的嘴唇似乎在动,大概正在重复那句我委托他转达的、致命的话。
门外,站在最前面的陈志强,整张脸扭曲得几乎变形,眼睛瞪得血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困兽。
他身后,隐约可见婆婆那张煞白的、难以置信的脸,公公惊愕张大的嘴,小姑子陈玉梅那标志性的、因愤怒而尖刻上扬的眉毛……十八口人,像一群被风暴骤然抛上陌生礁石的难民,狼狈、愤怒、茫然,被困在冰冷的楼道里,与一门之隔的“欢乐”形成地狱般的讽刺。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那些狂轰滥炸的文字和那张极具冲击力的照片,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微蜷。
然而,预想中报复的快感并未如期而至。
翻涌上来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疲惫,如同跋涉过漫长泥沼后,终于踏上坚实土地时,那种连骨头缝都透着倦怠的虚脱。
还有一丝冰冷的、尘埃落定的清明。
那个家,那些被血缘和责任强行捆绑在一起、却又在方寸之地彼此倾轧的人们,连同那个永远把“懂事”当作紧箍咒套在我头上的男人……终于,彻底地,被关在了门外。
隔着一道冰冷的铁门,隔着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租赁合同,也隔着我自己亲手划下的、不可逾越的界限。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像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
我把它反扣在身旁冰冷的金属座椅上,屏幕贴着椅面,隔绝了那个喧嚣沸腾、却再也与我无关的世界。
广播里,那冰冷而悦耳的女声终于响起,穿透机场的背景噪音,清晰地送入耳中:“尊敬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前往昆明的CZXX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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