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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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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16) "笨拙的审视。
然后,他伸出了手。
那只手,指节粗大,手背上纵横着几道浅淡的旧伤疤,充满了力量感。
此刻,它却在微微发抖,带着一种与他整个人的凶悍气息截然相反的迟疑。
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垂在我颊边的赤金流苏。
流苏碰撞,发出比刚才更清脆、更密集的叮铃声,在这寂静的毡帐里格外清晰。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生涩的卷舌音,一字一句,缓慢而郑重,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别怕。”
他顿了顿,那双墨蓝的眼眸里,炽热的光几乎要将我融化,“我的……月亮。”
月光?
我心头一震,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父皇曾唤我“明珠”,母后叫我“娇娇”,从未有人,用这样辽阔而孤寂的天穹之物来称呼我。
那声音里的珍重,沉甸甸地压下来,竟奇异地撬开了我心头冰封一角。
帐内,新铺的柔软羊毛毡毯一直蔓延到角落,而最显眼的,是矮榻上那几匹新展开的丝绸——江南最负盛名的烟霞锦,水一般流淌的柔光,上面绣着精巧的蝶恋花,与这粗犷的毡帐格格不入,却又固执地散发着故土的温润气息。
这是他笨拙的讨好,无声地铺陈在我脚下。
帐外,几个侍女低低的议论声,夹着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像细小的冰锥,透过厚厚的毡壁缝隙钻了进来。
“……看那汉女,走路都怕踩死蚂蚁似的,腰细得风一吹就断!”
“就是,还穿着那么长的裙子,拖泥带水,哪像我们草原的女儿?
王真是昏了头,竟让人给她找丝绸……啧,那东西能御寒么?”
“听说她连马都不敢骑?
啧,真是……”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直白和轻蔑。
我端着刚煮好的、他特意寻来的江南春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滚烫的杯壁熨着指尖,那点微薄的暖意,瞬间被话语里的冷意驱散。
我垂着眼睫,看着碧绿茶汤里沉浮的嫩芽,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将茶盏放在他身前的矮几上。
“啪!”
一声脆响,惊得帐外所有的窃语瞬间死寂。
是拓跋烈。
他手中的马鞭不知何时已狠狠抽打在支撑帐门的一根粗大木柱上,力道之大,坚韧的牛皮鞭梢都崩裂开来。
他脸色铁青,那双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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