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两个的表演足够了。
即使周围一圈人，各种摄像道具乱糟糟的摆在那里，也能被感染，这就是顶级演员的魅力。
两边旁观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也都感觉太惨了。
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顾今昭自己觉得自己的演技还有很多不足，但围观的人群并不这么看。
这两场戏演下来，不管是对上谭毅还是冯广白，顾今昭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谭毅和冯广白那是什么人？多少年的老戏骨了，控制力强到恐怖。
他们的戏龄比顾今昭的年纪都大。
尤其是冯广白，整个人的表演风格就和扫地僧似的。
他那种演法看着是不如谭毅那种放着的演技压迫力强，但对戏的时候反而是最麻烦的。
因为他表现得太自然了，一点都不像演的，自然得就像生活里随处可见的老大爷。
只要对手演员稍微露一点表演痕迹，那就像是穿了一身夸张cosplay装去和公园大爷下象棋，那叫一个违和。
但顾今昭接住了！
别说完不完美吧，起码接住了，现在有几个年轻演员能做到这点？
更何况她的画面还那么漂亮！
郭秀川也这么想，他在监视器里看着回放镜头。
顾今昭刚刚的表演胜在真诚，全是感情，作为年轻演员已经足够惊艳。
即使有些不足，这么充沛的感情再加上她的美貌也足以让这段成为谢云嫣的绝唱，甚至可以成为电视剧里的最经典的一幕。
金庸在写王语嫣的时候曾经写过，人们总爱用“梨花一枝春带雨”去比拟美人哭泣。
但满树梨花看起来实在太臃肿，这么多花都挂满雨水又未免太伤心，只有像王语嫣这样山茶朝露，那才是美了。
而顾今昭刚刚的眼泪，就像是山茶朝露。
郭秀川总是认为，和自己的卓有天赋的妻子比起来，他并不擅长捕捉那些细腻的美。归根到底，他觉得是他没有发自内心地觉得那些场景，比如鲜花、露水、晨曦究竟有多美。
之前拍摄也只是凭借自己的专业素养在处理美感。
感知美是需要天赋的。
但现在他从顾今昭刚刚的画面里却感知到了纯粹的美，她的眼泪就像日出时即将消逝的最后一抹朝露一样美，而他完美地捕捉到了这个镜头。
那确确实实是情到深处的、含蓄动人的泪水，是有力量的。
他想，即使是再铁石心肠的观众，也会被这个画面感动。
郭导只是淡淡说了句：“不错，很不错。”
然后就让他们休息一下，调整情绪，继续下一轮拍摄。
这句看似平淡的夸奖，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很是意外，他平时对年轻演员最高评价可能就是“还行”、“过了”，能连说两个“不错”，还加个“很”，绝对是破天荒！
之前可能还有人觉得顾今昭是关系户或者花瓶，大家都是行内人，当然不会因为这个有什么轻视——甚至还要反过来，越是资源咖越是要重视，不过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虽然不会觉得她能凭谢云嫣这个角色一飞冲天，毕竟就是个小角色，但跟两位大佬对戏不落下风，还得到导演破例的“很不错”评价，足以说明问题了。
一次押小，开出了大，只能说是偶然，但连续三次都开出大，这骰子恐怕就灌了铅——里面像是真有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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